想到这个,她忍不住和燕绥提了一下先前疑似有人对燕绝下手的奇怪事情,燕绥却完全没兴趣模样,说到最后文臻不断怀疑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大惊小怪,是不是刺客这种事在东堂和吃饭喝水一样不值一提。
“陛下共有儿女十五人,现在只剩下一半,死因千奇百怪,死期连绵不绝,从呱呱落地的婴儿开始死起,最近的一个是去年因贪墨案被圈禁后自杀的老六。而因为刺杀而死的,最起码又占了一大半,就连太子,都曾被利剑当胸,险些丢命。”
言下之意,文臻接连遇见的这两次,都是毛毛雨级别。
文臻刚想矫情兮兮感叹一句愿生生世世莫生帝王家,便听见院子外头一阵马蹄疾响,正奇怪三更半夜怎么也有人赶路这么急,还有这马蹄声怎么这么重,院子门就已经被拍响。
还没等驿站这边的人去开门,德容言工就先过去了,随后刀剑铿然连响,呼叱声不绝,竟然是话还没说几句,便打起来了。
文臻眼皮连跳,心想这位当真是个天字第一号的惹事精。
外头热闹了一阵,随即文臻听见了林飞白的声音。
“燕绥,你有完没完?皇城三百里地界,不够你折腾了是吧?”
音调依旧冷冷,文臻却觉得听出了气急败坏的味道。
“想多了啊,”燕绥笑吟吟道,“山高水远,天寒地冻,远路难行,自然要有故人驿站相侯,来来,薄酒一杯,祝林侯此去,边关纵横,建功立业,一别经年,再会无期。”
他嘴里说着薄酒,手上却只一只炒饭碟子。一句话前半段听着胡扯,后半段听着冒烟。
靴声橐橐,火光闪动,深红的火把轮廓烂漫,那人身形镀于其中利落修长。
林飞白并没有走近前,只是远远看了这里一眼,那一眼扫过文臻,文臻只觉得如刺如刀,不禁挑眉——她有什么时候得罪他吗?瞧那小眼神恶意满满。
“殿下,”林飞白道,“你费尽心机,中伤抹黑,将我逼出天京,真以为从此这一池水就浅平可供你纵横了吗?”
“庙小啊,供不下林侯这股大风,还是去您父亲那儿捭阖吧。”燕绥的笑意在眉梢眼角闪动,冷意十足的动人,“不过你有一句话说错了,费尽心机,真真是谈不上,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叹息,“谁叫娘娘那么敏感,令尊又那么小气呢?”
文臻想,这两位对骂也如此迂回,“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是这样用的吗?
林飞白不再说话,夜色火光里微微绷紧下巴,线条凛冽如刀。
冷凝肃杀的气息慢慢弥散,空气里似乎拉紧无形的丝弦,勒得人喉间发紧,会武的握紧武器,不会武的缩进阴影。
林飞白却并没有动手,片刻后他转身便走,最终只硬邦邦丢下一句。
“山**下雪之前,我会回来的,在此之前,记得多睡几个好觉。”
燕绥并不回答,似乎在哼一个小调,音调轻快,显见得心情很好。
文臻却在想林飞白走之前又看了她一眼,是什么意思?
第四十九章美人开会
很快文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在又给燕绥做了一份云吞面之后,燕绥才懒懒地告诉她,林飞白因为肖想他老娘德妃娘娘,被他那个视德妃娘娘为女神的老爹给派人拎回去了。
文臻:……您逗我呢?
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能信林飞白会调戏德妃啊。
再说世上有这种满脸兴味说自己老娘绯闻的儿子?
“他给德妃娘娘献了一方绣品,德妃娘娘见闻广博,认出这是西洋女子才有的私密之物,一般只能由情人赠送,本来这事也就是林飞白那傻子孤陋寡闻,德妃娘娘视他如子,又事关自己的清誉,自然要代为遮掩。不知怎的,却给御史知道了,参了林飞白一本,觊觎宫妃也好,不敬长上也好,反正都对的上。本来嘛,他都老大不小了,在德胜宫整日泡着,德妃娘娘指哪咆哪,像条发情的狗狗,谁没个想法。正巧,林擎派来给德妃送寿礼的人本来应该走了,因为林飞白频频遇刺便多留了一阵子,呆久了,事情便掩不住了,林擎知道后,当即给陛下上书要求锤炼儿子,这不,小林就去山**了。”燕绥把擦嘴的手帕仔细叠成四块,嘴的上下左右一边按一下,“你看,真巧。”
文臻:……
巧你妹!
我就说我那BRA到底要玩什么花招,原来在这里等着是吧?
和BRA过不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