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既然想以己身入局,让他们夫妻互相猜忌,给世人制造话题,那她就把这层薄雾剥开,让人大大方方的看,看最后被非议的人是谁?
“江公子才识的确可以,弱冠便考中进士,在大周,的确算得上人才,但我,幼承庭训,从小与家祖读书,自认学识不输一般男子,因此我选夫婿,才学并不在第一,”顾君若一字一顿的道:“我尤重品行。”
江怀讥笑,因为顾君若的当众难堪而面色薄红,他有些激烈的指着韩牧道:“他?京城第一纨绔,你说他品行好?”
“韩牧品行好,他虽被称为京城第一纨绔,但从不欺压平民百姓,他只是学习差,爱逃课,爱和同阶层的公子少年们打架,赛马。”顾君若道:“他见到老师会行礼,被抓到逃课会羞愧,会乖乖受罚,从心底知道自己是错的,先生教训他是为他好,而你——”
顾君若讥诮的看他,“只是因为赵先生评你的文章时说了一句,心胸狭隘,难上大雅之堂,你就悄悄联合学里的学生打压赵先生,逼得他辞学,又让人与京中各大学堂通气,不许学堂聘请他为师。”
江怀脸色爆红,没想到顾君若会提起这件事来,他都快忘记此事了,当时他还没考中进士,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顾君若:“江公子的确如赵先生所言,心胸甚是狭隘。”
“论学识,你比不上我,论家世,我顾家也不差什么,论人品,你更是远不及我,至于相貌,更不必说,你既样样比不上我,为何要选你做夫婿?”
顾君若牵住韩牧的手道:“韩牧学识比不上我,但他武艺高强,有强的一方面,家世与我相当,品行与我相当,相貌在我之上,他与你对比,样样比你强,我为何不选他?”
旁边的人都被顾君若说服了,连连点头,这样说来,韩牧真的好强啊,可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薛瑄眼中闪过笑意,一旁的钦差忍不住小声道:“这样说来,顾淑人选择韩县令还真是选对了。”
江怀被顾君若逼问得脸上几欲滴血,十几年下来,同辈当中,他一直是佼佼者,而韩牧一直是垫底者,现在,顾君若竟当众说他远比不上韩牧。
他不能接受。
江怀怒极而笑,“倒是忘了,女子爱颜色,你这是看他好看,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是我糊涂了,竟然想着来问你这样的问题。”
顾君若冷笑,“江公子你问,我答,给了答案,江公子又不愿接受,我也不能阻拦江公子自欺欺人。只是我也有一个问题问江公子。”
顾君若眼中闪过厉色,一脸严肃,一字一顿的问道:“江公子若自认品行没问题,那为何闹我婚宴?江公子腿伤如何,我们夫妻二人是为什么被流配到义县来?义县的公文和赈灾粮为何迟迟不能到达御前?”
“私信作祟,不顾礼节,坏我名声,江公子有仁人之品吗?假装腿伤,诬陷好人,江公子有公正之德吗?公报私仇,害百姓性命,损圣上之利,江公子有为官之德,为臣之忠吗?”
顾君若步步紧逼,“江公子这样不仁不义不忠……”
“顾淑人!”江信出声打断她的话,脸色难看,眼含警告道:“时辰不早,钦差们该启程了。”
看呆了的钦差立即回神,连连点头,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道:“对对对,我们不早,时辰要启程了……”
说完,钦差就差点忍不住打自己嘴巴子,连忙改口,“是,是时辰不早,我们要启程了。”
许淼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和贺子幽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恨不得立即给顾君若拍掌。
见顾君若被打断,还有些意犹未尽。
顾君若给江信面子,收住话后冲他轻轻点头,扭头和失神的江怀道:“看在江将军的面上,希望我们从此以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江信脸色好看了点儿,看向秦校尉几个棒槌,“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二公子上车。”
秦校尉等人反应过来,立即冲上去抬起江怀的胳膊就往马车上送。
江怀回过神来,脸色更加难看,却难得的没有反对,乖乖的被塞进车里。
江信越看越不高兴,扭扭捏捏,心胸狭隘,一点也不像他们武将家的孩子。
“大哥把孩子都给教坏了!”
他更担心他留在京城的儿子了,忍不住问秦校尉,“京城那头的消息,我儿子也是纨绔是吧?”
秦校尉点头,“对,三公子是纨绔,打架斗殴逃学,一个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