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立即半边身子都探出城楼,冲着下面高兴的喊道:“大人您回来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夜太黑了啥也看不见,没认出您来实在该死。”
他转头兴奋的喊道:“你们快醒醒,大人回来了!”
城楼上就呼啦啦探出一排脑袋,都高兴的冲他招呼。
韩牧冲他们挥手,问道:“有热水,热的吃食吗?”
“有有有,”城楼上一阵忙乱,大约半刻钟后,一个大篮子从天而降。
衙役和士兵们立即拥上去抓住放下来的篮子,拿出来一叠饼子,十多个粗面馒头。
上面的士兵解释道:“这是今天下午厨房做的,特意做多的,留到明日早食吃的,现在先给大人您吃。”
这可不是他们贪吃,乱吃军粮。
韩牧冲他们挥手,“明日我就让人给你们补上。”
城楼上的士兵们高兴,嘴上却道:“不用,不用,就当是我们请大人您的。”
他们这些士兵并不归属于义县驻军,而是属于县衙。
所以水灾后,他们也都跑回家了,只有三个无儿无女,又父母死绝的饿得走不动守着城门外,他们都是后招回来的。
韩牧不计较他们脱逃,还给他们发军粮和军饷,他们都记在心里呢。
还有一章
回城
篮子拉上去,很快又晃晃悠悠的放下来,里面是一大壶热水。
韩牧已经好几天不曾喝热水了,此时也忍不住连干两大碗。
城楼上的人知道他们连生火的木柴都没有,又从城楼上丢下一捆柴来,至此,这个临时露营地才五脏俱全。
陈坚将一切看在眼中,目光微沉。
即便这样了,韩牧没有开口让他们打开城门,城楼上的士兵也不提开城门放他们进去,一切都井然有序,法度严明。
但就是因为法度严明,他才胆寒和心痛,义县秩序如此监牢,怕是难以攻入。
攻入也难以治理收服。
他曾以为这一场水灾是在助他,却原来也会成为他的阻力。
因为水灾,他从前发展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本被蛀虫蛀空的义县在韩牧和顾君若到来后焕然一新。
虽然人口减少,百业凋零,但又有一种新生的朝气。
打破后重建的秩序比从前更难腐蚀了。
陈坚垂下眼眸,现在就看投下的瘟疫种子能否起效用,若可以,义县将再遭受一次大难。
他们的大军可以趁此进攻,只要攻下义县,沔州的门户便被他们控制在手中,挥军便可北上。
陈坚心中思索,目光却未停留,一直有意观察周遭的一切,今晚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一旦进城,他就再难逃走。
韩牧别的不太行,直觉一向准。
察觉到陈坚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好的气息,他拦住要给他送水送吃的衙役,“让他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