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毛病啊,他在介绍朋友家养的猪,然后开了个猪猪王子的玩笑,顺便延伸到了牛牛王子身上……等等!牛牛王子!
靠,他都忘了!
宝儿不就是这个朝代的牛牛王子吗?南边牧场几千头牛,北边牧场几千头牛,已经是养牛大户了。
顾牧青瞬间寒毛炸立,后颈一凉。
“……我觉得没有笑话宝儿的意思……”顾牧青心虚不已,心里却小心地和容诉云解释着,“宝儿不一样啊,宝儿绝对不是牛牛王子!王子等级太低了,绝对配不上宝儿你的身份!”
“那你说我是什么?”
容诉云冷笑一声,模样端方舒隽。
他静静的等,还想听听顾牧青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没想到顾牧青当真给了他一个答案:“宝儿是西南之王!”
——西南之王。
容诉云心湖倏然一惊,仿佛古老寺庙的钟骤然敲响,余音荡漾。
他当即眉头皱起:“不可胡言乱语!”
他只为臣子。
不会为王。
顾牧青却没想那么多:“有能力者何不能居王。”
容诉云言语凝结成冰:“容氏一族素来忠君,绝无造反之意。”
顾牧青所言字句却句句戳着容诉云的心:“可宝儿,你们的这个狗皇帝并非良君,能在内忧之下主动挑起战争,不顾百姓饥寒交迫,易子而食,他本就是个暴戾的存在。”
顾牧青说的这些容诉云都知晓。
上辈子他从高高层楼下一跃而下,便瞧见了整个王朝的悲惨前路。
上辈子天灾不断,水灾旱灾,还有瘟疫。
百姓民不聊生,大水退后,满园一片荒寂,还有蚀骨。
可盛烨霖依旧举兵攻打敌国,最后落了个敌军大破国都,大焚皇宫的下场。
哪怕只是死后的那几眼,却牢牢刻在容诉云的心里。
容诉云的双手忍不住用力交错在一起,原本泛粉的暖色皮肤变得苍白,他的脑海正见腥风血雨,这让他无法感知手上的动作。
可这股指尖戳进掌心的疼痛就让顾牧青敏锐觉察。
顾牧青黑眸低垂地看向自己的掌心,几道月牙形的掐痕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里,似乎下一刻就要往外渗出血。
这就受不了了吗?
顾牧青收起了玩笑,他漫不经心的垂眸:“宝儿,不要对你们这个皇帝有所期待。”
容诉云沉默不语。
顾牧青:“他若是有心之人,便不会将你赶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当下也就是咱们发展不快,还远远落后于南方大州,可一旦我们物丰人富,此番消息传入皇宫,狗皇帝又会如何?届时百姓辛辛苦苦烧出来的玻璃,他要,我们产出的粮食也会被加大税收,纳入他南征北战的私库;再往后,等战火真正烧起来,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百姓,都是变成这个狗皇帝发动和维持战争的奴隶,届时……哪怕我们远在凉川州,也真正的永无出头之日。”
言至于此,顾牧青透过容诉云的眼,看向马车帘盖下的斑驳的光影。
五分钟了,不曾动过。
他知道容诉云已经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