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厥词
容诉云的文章做得极快,他不光自己背录,写完以后还让家中会识字的人抄录下来。当今的印刷还是太慢,要先将文字雕刻在木板上,然后抹墨印到纸上。好在容诉云字迹工整,方便辨认。于是容府摇身一变,由原来的种子农具遍地的农家庄子变的纸页飘飞,文气斐然。
抄录好的书册,容诉云特意着人送给当初授业解困的书院师长。
容诉云坐在窗边,五月天的阳光和煦,温暖并不寒冷,也不过分炽热,照在他身上,在他白瓷一般的侧脸上铺就一层暖融融的光,任谁来都认为这是一位风-流酝藉,典则俊雅的人物。
顾牧青睡醒了,舒服的眯着眼。
一睁眼就看到雪白纸面上容诉云的手翻飞起舞。
少年的手指纤长,骨节并不明显,但又不若女子那般过分柔嫩酥软,窗外林荫余光挥洒下来,在容诉云美玉一般光滑细腻的手指上印下点点光辉,食指指腹还有颗小小的红痣。
顾牧青盯着容诉云那颗红痣,盯了好一会儿,才懒散着徐徐道:“指若削葱根。”
容诉云挑眉诧异,有被他出口成典故惊讶到。
但很快容诉云面容清冷,宛若冰凝雪山:“这句是形容女子的。”
“宝儿怎么能这么说。”顾牧青的声音夹杂着未睡醒的惺忪睡意,懒懒散散的,却莫名好听,娓娓动人,“美人明明是不分性别的。”
“不过宝儿又在写什么呢?”
顾牧青凑过去看,居然是一份图例。
“宝儿,你这么快就做好了凉川州的部署?”顾牧青喃喃,“而且还做得这么精准……”
容诉云眼眸一敛:“你都能看懂?”
顾牧青眨眨眼,有点不服气,又有点拍马屁:“那还是宝儿画的好,瞧瞧这凉川州画的,比其他州都大都霸气,和只胖爪虎似的,不愧是咱们的地盘!”
没否认他的话,容诉云他神色认真了些,再低头提笔时,居然有几分和顾牧青商量的意思:“凉川州面积虽辽阔,但人口稀疏,除了偏远百姓,就只剩驻军军队,此外还有匪徒当道。”
听他这么说,顾牧青又皱眉:“又穷又偏远,又没有人搞建设,难怪狗皇帝才舍得把这地儿给咱们。我看他就是天生属黄瓜的,欠拍!”
不过很快,顾牧青就愉悦的哼了一声:“狗皇帝才不知道自己丢出去的是个美玉,有眼无珠。”
“美玉也需雕琢。”容诉云圈起了人口之列,“难在如何开辟荒田。”
不过容诉云思忖多日的解决方法,此刻意外和顾牧青的想法一致。
顾牧青泛起了睡意,声线一如既往地慵懒随意:“我们手底下没人没关系啊,我们可以等大哥手下的兵卒过来。”
都指挥使是能掌控一定军权的,在偏远的凉川州可以设置军屯,届时由军队士兵进行耕种,一可节约粮食,二可提高凉川州的农事。
这是一种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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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容枕山从宫里回来后,面色极差,五月的天已经渐渐见热,容枕山是跑马回来的,一身粗汗,胸膛鼓鼓胀胀,还在大口的喘着气。
“大哥,可是这次进宫出了什么问题?”容诉云看容枕山面容漆黑,担忧的给他递了杯水。
容枕山一口喝尽,眼中渐渐染上阴霾:“陛下言道,凉川州如今匪徒已逃窜,本许我凉川州本州兵卒,及禁军拨出的三万人,不过那三万人还需分半成兵卒予临近西寒州。”
那就只有一万五千兵马。
这个结果容诉云并不惊讶。
他不动声色地给容枕山续上了杯水:“陛下在打压。”
“不仅如此。”容枕山忍不住摔了杯子,苦笑一声,“那三万禁军已记录名册,全是老卒,我先去查看一番,这才知晓这三万禁军大多都是先前戍守皇陵的君主!”
“这可已经不是疑心病重了!”顾牧青慢悠悠的在他心里槽了句,语气微冷,“这不就是拿这些士兵来恶心咱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