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远忽然噤了声,好半天才哦了一声,说道:"也不是……很担心。"
"嗯?"
"没什么,"贺庭远偏头看着他,又说,"你们晚上要吃什么?"
"不知道啊,教练请客,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哈哈!"说到这儿,谭一鸣便问道,"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贺庭远一愣:"可以吗?"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你大老远地跑来给我们加油,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啊!"也没等贺庭远回答,谭一鸣就扭头看向后座的教练,吼了一嗓子,"老师!贺庭远也跟我们一起去庆功吧!总不能一下车我们去吃饭,让他回家吧?人家大老远过来呢,不能这么不够意思!"
教练正跟其他队员聊着天,大家都高兴着,于是就故意说:"可以是可以,那你多喝两杯才行。"
谭一鸣哈哈笑道:"老师你怎么这样,未成年人不可以喝酒。"
"屁呢,到地方你们不点酒我跟你们姓!"
"哈哈哈哈,老师,谭一鸣可能喝了,你灌不倒他的!"
"扯淡呢?还有我灌不倒的?一鸣你有胆子就跟我比比!"
"这可是您说的,我冠军都拿了,喝酒还能输?开玩笑!"
一车子人开始拱火起哄,倒是直接把谭一鸣最开始的提议默认了,于是等到了地方,全车人下车直奔烧烤店,不仅点了满满一桌子肉,也点了满满两箱子酒。
谭一鸣也是上头了,老想在贺庭远面前表现一把,当了球霸不说,还发了誓要跟教练这个"大人"死磕,赢同龄人算什么呀?赢教练才牛逼呢!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拼酒,本来谭一鸣这个大功臣少不了要被队员们灌上几杯,奈何他自己这回牟足了劲儿,更是酒量如海,哐哐哐灌了好几瓶,到最后虽说是喝倒了教练,本尊也基本快要歇菜了。
"喝,喝……继续……来啊!"
其余人也是东倒西歪,只有司机师傅和贺庭远还清醒着,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这群魔鬼,无奈地和贺庭远吐槽:"还好我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地址,否则今晚都露宿街头算了。"
贺庭远因为是外人,大家也不好意思灌他,所以幸免于难,不过等饭局完了,他也就和司机师傅一起肩负起扛走每个醉鬼的重任。大家也不至于喝到人事不知,但基本也是头重脚轻满嘴胡话了,贺庭远无语地把这群荷尔蒙无处安放的躁动男生们挨个儿送到了家,等终于轮到谭一鸣的时候,他回头和司机师傅说了一句:"我送他进家门,您稍微等我一下。"
他本来是打算把谭一鸣交给他家里人就好了,结果按了半天门铃,他们家那个别墅的大门始终没有人开,他赶紧摇一摇怀里的软脚虾,无奈道:"怎么没人来呢?都睡了吗?"
谭一鸣糊里糊涂地看着他,嘿嘿笑,也不说话。贺庭远无奈,只好回头冲着司机师傅喊:"您先走吧,他家好像没人,我送他进去。"
对方遥遥应了一声,等那大巴车走了,贺庭远就翻了翻谭一鸣的口袋,贴身翻出一张磁卡来,看起来像是感应门的"钥匙"。果然一刷,门开了,他扛着谭一鸣的肩膀艰难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说:"你也喝得太多了,胃不疼吗?明天得多难受啊?"
"嘿嘿……不多,还能……嗝!还能喝……喝……哈哈……"
贺庭远瞪了他一眼,又有点泄气,只能一路歪歪扭扭地前进,总算推开了那个二层小别墅的门。
果然……黑灯瞎火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你家里都没人,你还敢喝这么多!"贺庭远有点生气,等找到大厅灯的开关,就忍不住数落一直傻笑的家伙,"要是我没来,你家门都进不来了,以后可别这么喝酒了,知道吗?"
"唔……嗝……不喝……不喝呗……"
"……"
简直鸡同鸭讲,贺庭远也没办法,只好把人扛到沙发上,正准备给他擦擦满头的汗,谭一鸣却呕了一声,直接就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喂!"
这一吐就跟开了闸似的,开始排山倒海,吐得颇为壮观,贺庭远整个人都傻了,也顾不得地上的脏东西,慌忙给他拍背顺气:"叫你别喝这么多了……哎,别在这儿吐啊……"
他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大半天,又是拿盆又是拿水,一直伺候到谭一鸣吐得差不多了,又累死累活地把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恶心东西清理干净,最后再给那醉鬼漱了半天口,等全部弄完,累得也瘫在旁边,动都懒得动了。
"你可真是……"贺庭远嘟哝了一句,侧头看旁边呼呼大睡的某人,一脸崩溃,"你别一会儿又吐啊。"
"嗯……呼……"
贺庭远歇了一会儿,也实在没力气再把他搬到床上,只好起身找到卧室,抱着被子出来,仔细给他盖在了身上。
不得不说,这人的酒品还不错……喝多了除了傻笑就是睡觉,也不闹事,倒是挺乖的。不过贺庭远还是担心,怕他半夜又吐了,犹犹豫豫要不要走,正纠结的时候,沙发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嘴巴一咧,又笑了。
"……"
贺庭远咬了下嘴唇,盯着那个笑脸有点出神,直到一只强壮的手臂忽然伸过来,一把抓过他的肩膀把他用力扯了下去。
"喂!谭一鸣你做什……唔!"
贺庭远猛地瞪大眼睛,嘴唇上火热的触感让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一动也动不得了。
"嗯……"谭一鸣的喉咙里泻出一丝低吟,贺庭远被那声沙哑的嗓音刺激得浑身一震,根本没法挪动四肢,就那么呆呆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感受着那人的唇舌撬开自己的唇齿,侵入得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