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次元明推出的一款全新的可乐产品,是对标的那两家国际巨头吗?未来的运营方向是否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呢?"
这问题的回答更是言简意赅,只有五个字:"没什么方向。"
谭一鸣都看乐了,他几乎能想得到那家伙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
对话的记者显然也有点懵,又追问了一句:"您说没什么方向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想推就推了,没什么目的。"
这话实在不像是出自一位成功企业家之口,对方越这么说反而越神秘,记者反倒打起了精神,刨根问底起来:"贺总您真是说笑了,我可听说这产品是您亲自企划立项的,还亲自去研发部门调试过配方,您要是说不在意,那可真就说不过去啦。"
"你要是一定想要个答案,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
"哈哈,您可真会卖关子,好的您说。"
"有个人喜欢喝,我就让他们做了。"
"……"
谭一鸣看到这儿,盯着那个省略号和记者一起陷入了沉默。
明明白白把省略号打印在白纸黑字上,看得出对话的记者是真的有点崩溃。
有个人喜欢喝,我就让他们做了。
谭一鸣反反复复看了这句话十来遍,手指停在"喜欢"两个字上,无意识地磨蹭了好半天,才慢慢把杂志合了起来。
挺好。
他心里想。
那家伙真的是长大了,居然也懂得怎么心疼人了。
也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真的,挺好的。
他又看着封面上那个人淡漠的眼睛,看了好半天,手指在他的眉宇间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移开目光,把杂志规规整整地放到了一边。
接下来半个月没有他的戏份,谭一鸣就乖乖待在家里养伤,等这天再开工的时候,伤口总算也愈合得差不多了。
他跟公司的合同还有不到三个月到期,签了十年的合约,从二十岁到三十岁,连点水花都没冒出来,有时候想想也挺可笑的。入这行十年,什么都试过了,能试的不能试的都试了个遍,到头来只混成了这样,说自己是演员,自己都觉得好笑。
都说小火靠捧,大火靠命,所以他火不起来也不是没道理的,没人捧,也没那个命。
因为他这个角色实在不起眼,开机仪式都没他的份儿,不过这戏大半是在北京取景,倒也省了他不少路费和租房钱。虽然角色小,但好歹有名有姓,比裴凛那个龙套王还是强了一点,就这还是冲着他公司里那几个门面的面子上赏给他的,等合约到期了,他估计连刷脸的机会都没有了。
今天这场戏是他演的一个协警跟着男三号吴警官下水抓犯人,他们这一群警察要跟着跳,挺多人的群戏,绝对不能掉链子。谭一鸣换戏服的时候,另一个"警察"瞥了他一眼,吓了一跳:“喂一鸣,你这怎么回事儿?这么多伤……还能下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