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他还是好失望,她对他一点都不好,骂骂咧咧呼来喝去的,还说什么“没你比较好”,他都快病死了她还说这些!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周荣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扯着痛得冒烟的破锣嗓子挤出这么一句话,听得赵小柔心碎了一地。
她伸手揉一揉他粗砺的发根,叹一口气,再次做出妥协:
“就陪你睡一个晚上,但你不可以动手动脚!”
趴在她肩膀上的男人拼命点头,
“还说我儿子恶心,你才恶心!”
她气鼓鼓地嘟囔一句,男人更加拼命地点头,鼻涕眼泪全抹在她衣服上。
可她刚要和衣躺下,就被男人拽起来,
“你又要干嘛?”她一脸茫然,看到他拉开衣橱,从里面拿出来一条真丝睡裙,在她身上比比划划的,意思让她换上,
“你是不是又想干坏事?”她怀疑地盯着他的脸,可男人头摇得像要把脑干甩出去似的,双手合十贴在脸上,做出一个安睡的动作,意思是她这样睡不舒服,换睡衣睡才舒服。
“烦死了你!”女人骂骂咧咧地去卫生间换好回来,发现男人已经挪到最里面的位置去了,看到她穿着睡衣的样子愣了一下,把被子掀开,拍拍他身边的位置,张开怀抱示意她快点过去。
虽然严重怀疑他不怀好意,但她还是在他身边躺下,像婴儿那样蜷着身体,而他从身后圈住她,两颗心脏紧密相依,
他滚烫的嘴唇亲吻着她的发顶,大手摩挲她光裸的肩膀和手臂,窗外有风徘徊,两颗不再年轻的彷徨的心却在此刻享有安宁。
他看着疲惫的她熟睡,呼吸沉重而均匀,这一晚他终于甩开那个讨人厌的小子,独自占有了她,让她可以有一晚的安眠,
他握住她不再柔嫩的略显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蝴蝶婚戒戴在她右手无名指上。
那一晚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抱着她那个讨厌的小挂件,笑着晃着催促他:“叫爸爸,快叫爸爸!”而那个小挂件竟然一脸嫌弃地别过头去,搂着她的脖子趴在她胸前,嘟囔了一句“大灰狼”
梦里他的眉头慢慢皱起,又舒展,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美梦,他沉浸在这个梦里,没有发觉怀里的女人已经醒来,小心翼翼钻出他的怀抱,帮他盖好被子走出卧室,换好衣服,将包里的银行卡和手上只戴了一晚的婚戒放在厨房的咖啡机旁,又到客厅给崽崽喂了猫粮和水,在晨曦中打开门独自离开。
挫败
“诶,小婷调走啦?”
办公室里几个人趁周荣还在手术室,全拉着椅子围到老谢身旁,压低嗓门窃窃私语:“老谢你说,是不是荣哥弄的?”
老谢被一众信徒簇拥,顿感威信十足,只见他眉头紧锁,扶一扶眼镜,抱起玻璃杯呼呼呼吹散热气,抿一口滚烫的浓茶,在众人快要按耐不住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娓娓道来:
“哼,就你们这洞察力,亏得一个个念了那么多年书!小婷这丫头片子,当老周媳妇儿的面说她是老女人,老周多疼老婆啊,不得狠狠收拾她?还有,我就说老周不好惹吧?你们几个看人家平时笑嘻嘻的,那是给你们脸呐!”
老谢说着不由得想起那个姓赵的女人,他那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确实没照片里年轻,也不漂亮,一头飘逸的长发本来是她的加分项,但现在也没了,只留着短到下巴的童花头,眼睛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孩子气。
她当时怯生生地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他倒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热情洋溢地叫了一声弟妹,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着她,给她吓得不轻,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在叫自己,
这俩人关系真怪啊,当时老谢是这么想的,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老公住在哪里,跟她说老周生病了吧,她也没显出很着急的样子,她甚至对自己的身份也很模糊,几个新来的规培生管她叫嫂子,她也只红着脸笑,感觉很别扭又不好意思否认,
唉……要是小婷那丫头片子没跑进来,这次会面还是非常愉快的,
她带了自己做的点心和绿豆汤,说话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听谁说话都很认真,专注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好像对方是这世界上最博学多才的人,
因为足够关心他人,所以任何人的需要她都注意得到:“小陈你嘴巴好干,多喝点绿豆汤,”,“杨哥你胳膊好像破了点皮,我这里有创可贴”……
一个钟头不到的时间,办公室里几个雄性生物就像蜜蜂看见鲜花似的围着她嗡嗡嗡地转,
女人的魅力啊,从来不在皮囊,这一点人到中年的老谢深有体会,平日里小姑娘小伙子都在议论周荣的审美,只有老谢他们几个过来人摇摇头笑而不语,
所以长得漂亮对女人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分人吧,但至少对小婷这种又懒又笨又坏的女人而言,长得漂亮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不,周荣都把话说到那份儿上了,她还要屁颠屁颠往人办公桌里塞礼物,那一天也不例外,一溜烟儿就窜进来,看到周荣办公桌旁边坐了个女人,也不问问人家是什么身份,就双手叉腰飞扬跋扈地赶人家走,
“你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啊?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麻醉科办公室!麻烦进来前看看门口的牌子啊!”
那赵姑娘也是老实,被她这么一骂,腾得一下就从座位上弹起来,脸涨得通红,一边道歉一边把东西随便拢在一起装进包里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