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倒是,”赵小柔咯咯笑,“你才几岁啊,我就不一样喽!最近啊一直丢三落四的,元宵节带小宝去看花灯,回家才发现钥匙扔家里了,还得麻烦房东阿姨给我开门,那会儿都十点了,人家早睡啦!”
说完她挠挠头,自嘲地笑笑,怎么想怎么尴尬,
“小柔姐不老,”陈锋按开电梯,先把赵小柔让进去,自己再进去,电梯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合上,“我会帮你记着的,不用怕忘记。”
……
“小柔姐饿了吗?”陈锋打开家门,扑鼻而来的是洗衣粉清新的香气,以及清香之下厚重沉寂的檀木香。
“哦,有点饿,有拖鞋吗?”赵小柔跟着他进来,站在玄关不动,圆溜溜的杏眼好奇地四下张望,
非常简单的格局,颇为新派,灰色大理石瓷砖和深棕色皮质沙发,造型独特的乌木茶几,一眼看去像一片云,托着一只乳白色的马克杯和几本摊开来的相册,微风吹过,透明纱窗帘轻轻拂动,整个客厅都弥漫着清冷的寺庙香气,
说实话要不是和陈锋这么熟了,赵小柔怎么都想不到花里胡哨的公子哥会住这种地方,不过说来陈锋好像再没穿得花里胡哨过?头发也老老实实剪成了寸头,刚才在阳台上看到他,她还真有些恍惚。
“很意外吗小柔姐?”陈锋笑着看她一眼,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白色的女士拖鞋放在她跟前,
“嗯,有点,以前感觉你……”花花公子这个词好像不大好,她含在嘴里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替代词,皱着眉边思考边脱掉鞋子换上拖鞋,很合适。
“纨绔子弟?小柔姐是不是这么觉得的?”陈锋笑着看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往厨房走去,
“我买了牛排,还要解冻一会儿才能吃,”他打开冰箱拿出牛排,黄油,土豆和芦笋,
“厨房有饼干,就是有点甜,还有月饼,小柔姐饿的话先垫一垫,”他说着把头支出厨房,“要来尝尝吗?”
赵小柔还站在原地思考,纨绔子弟这个词似乎比花花公子更高级,唉,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词,天天和小朋友待一起文化水平都退步了,以后得多看看书!
“哦哦好的好的,谢谢!”她走进厨房,有些不好意思地迎上陈锋灿若桃花的笑眼,摸摸头发,
“纨绔子弟倒算不上啦,就是感觉你比较热情,但这里的风格不大热情。”
陈锋苦笑着点点头,“哦,是哦。”说完就去洗手切土豆了。
赵小柔在厨房长长的流理台前晃了一圈,呦呵,吃的倒不少嘛!她随机拿过一包开过封的布朗尼饼干,塞一块进嘴里,“嗯,有巧克力的苦味,不腻,好好吃。”
“少吃点,一会儿还要吃饭呢。”陈锋把芦笋切好和土豆一起放在盘子里,按一按一旁的牛排,还是硬邦邦的,“得嘞,还得等。”
“不急不急,好饭不怕等。”赵小柔把剩下半块儿饼干扔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咔嚓卡擦地嚼,像只仓鼠。
“小柔姐今天难得的好兴致,往常一起吃饭总是急匆匆的,小宝一个人在家行吗?”陈锋见她背着手凑过来张望他面前的牛排和配菜,一低头一缕青丝滑落,她没在意,可丝丝密密沁人心脾的馨香萦绕在身旁男人的鼻尖,在他的血液中化开,像甜美的毒药,麻痹着他掌管理智的神经,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将那缕碎发绾在指尖缠绕,手掌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脸颊,纤细的脖颈,眷恋地流连着她皮肤细腻温热的触感,舍不得收手,
黄昏来临,厨房里晦暗难明,只有女人的眼睛是亮的,水波粼粼,升腾起一片迷蒙的雾气,
“小柔,不要哭。”
陈锋的呢喃唤醒了梦游中的女人,她缓缓眨一下眼睛,眼珠转了转,眼神又恢复了清明。
“嗨,你看我,”她慌忙后退一步,背过身擦掉眼泪,“最近老是发呆,要得老年痴呆喽!”
陈锋眼中的悲恸在她转过来的瞬间被温柔和煦的笑容替代,“还以为你站着睡着了呢,吓我一跳”
赵小柔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左顾右盼了一阵,眼睛飘到了流理台上新买的果酒,一想到这桃子味的饮料她就觉得嘴巴有点干,舔舔嘴唇,“我想尝尝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陈锋不自觉地笑,这种小事也值得她如此雀跃地期待,“一起喝点吧,就当餐前开胃了。”
陈锋拿了两个高脚杯走到客厅餐桌旁,餐桌和餐椅都是木质的,顶上还有造型独特的银色吊灯,线条简洁流畅,泛着温柔的暖色光,
“坐,”陈锋拉开椅子,赵小柔坐下,看着他把金箔纸酒瓶里的果酒倒在高脚杯里,
“哦?颜色也是粉粉的,真好看!”赵小柔趴在杯子边看着淡粉色的果酒在冒着泡泡,这么一看她想起来了,这东西她看到过人家喝的,就是自己一直没机会喝。
“小柔姐果然是看着好看才想喝的,尝尝吧,味道也不错,”陈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在赵小柔旁边,暖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愈加温柔,“好看的外表下也不一定是纨绔不恭的心,人的内心其实和皮囊关系不大的,该怎样就是怎样,好看难看影响不大。”
赵小柔点点头,心想这倒是没怎么注意过,她低头抿一口酒,“嗯!好喝!原来这酒这么好喝!以前骆……”
骆平年不允许我喝,
她骤然噤声,偌大的客厅只剩时钟滴答声和果酒的气泡声。
“骆平年死了,小柔,死人是没办法战胜活人的,他才是战败方,你怕什么呢?”陈锋不看她,低头抿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