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了星斗闪闪寒,
骇浪奔涛增婉转,
风叱云咤也缠绵,
老将军珍重,
此身经百战,
珍重了东风初送第一船。
聂昭盯盯瞧着,只恨那周公瑾的长枪没握在自己手里,终于就着台上洪亮的唱腔开口,“你他妈的,敢偷姑奶奶的贺礼?”
说话时,她的目光始终锁在楼下的戏台上,面上也挂着得体笑容,语声却是凶恶非常的。
宋方州此时才明白,此女何以一路拉长着脸,一句话也不肯讲。
原来那罐子涌溪火青是她带来的。
他笑出声来,却见那人霍然转眸,眼神好似尖钉一般,要将他钉到墙角去。
在这无声的威迫之下,宋方州勉强忍了笑,也学她的模样将目光投到戏台上,神色淡淡地道,“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那罐茶叶是你的。”
“你是如何从阿芳手里拿到的?”
“你说那个女佣?这不难,你要知道,绝大多数女子见了我宋方州都是言听计从的,尤其是年轻的女子。”
“说人话。”
“咳。”宋方州咳一声,换了一边二郎腿去翘,也不恼,就那么维持着淡笑继续道,“蒋家今日不是只招待自家亲眷么,宾客肯定多数都姓蒋啊,我就对她说,是蒋小姐叫我替她来取贺礼,她就给我了。”
“那你怎么就知道是蒋小姐,不是蒋公子?”
“这就纯粹看命了,赌一把喽。”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聂昭咬得后槽牙直发麻,转眸看一眼宋方州,立刻就感觉神情维持不住了,只好再度去看戏台上的美周郎,“我就问问你,过来祝寿,为什么不带贺礼?”
“我哪想到我进得来啊?”
“你还有理了!”聂昭一拍桌板,立马引了隔壁目光过来,这便又重新露出一盏笑容,只用微挑的眉峰示意宋方州重新回答她的问题。
春风拂来,廊后花树摇曳,风里携来清新的香气。以旁人来看,这花下的二人一个风雅翩翩,一个端庄如玉,自是无双的璧人一对。唯有桌上的两樽茶盏明白,这二人一个忍笑,一个忍气,就快将它们捏碎了。
宋方州慢条斯理地为聂昭续上一盏茶,随即一板一眼地重新答道,“我早听过温明漱的名字,人都道那是个苛刻严厉的人,谁晓得今日怎么就好说话了?况且,蒋家也早放了话出来,说今日只请亲眷,不接待外宾,我当然以为我进不来,那还预备贺礼做什么?让蒋家人知道我来过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