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骂了人又自己在这儿抹眼泪?
“我错啦,”宋麒说,“刚开始就是想听你和我说连载,后来也一直没有说清楚的机会,就忘了。”
“但也没有错得这么严重吧。”
“还好没让房东太太看见,不然一定觉得我欺负你……”
他将手电筒立在桌面上,用右手一点点地转动,也用余光看着于曼颐。她闹的时候倒还好说,她哭起来可真叫人手足无措。他痛恨自己写了那么多连载却只懂笔下功夫,落到自己身上,想了半天,说:“你哭得都不好看了。”
“你才不好看了!”于曼颐抬头反驳。
她骂他,宋麒舒服了。
于曼颐又抹了把眼泪,终于有了力气开口说话。
“你不要骗我行不行?”她说,“二妈说我爸爸走的时候就是骗我妈妈,她放他走了,他就再也没回来了。”
宋麒转着手电筒的手指一顿,而后慢慢收回身侧。他攥了下拳,将手放到膝盖上,回答她:“嗯。”
“我觉得你对我不坦诚,”她说,“你们四个人,都不把我当自己人。”
“没有的。”宋麒说。
“有的,你们商量外面的事,觉得我听不懂,讨论的时候也不叫我,”她把那些被忽视的时刻一股脑说出来,“你第一次不告而别,是和你老师去找贺处长。”
宋麒这下没话说了。
“第二次,是去找记者来给我解围。你不但没和我说,连方千也没有。你这样做我很感谢,可是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宋麒抬起头看着于曼颐,想了想,回答的语气自己也不大肯定:“我怕我没周旋好,叫你期待落空。”
“我不怕期待落空,但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于曼颐说,“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完成计划,而不是只等着你来。在学堂里一起对付游家人那次,不就很好吗?”
她说的话很有道理,宋麒不是油盐不进的人。他又把手伸到手电筒旁边,慢慢地转起来。
“如果说这两件事有隐情,”于曼颐越说越站上道德高地,“那齐颂这事可没有,就是你单纯地在骗我。可见你骗人都骗习惯了,你这样我以后都不能信任你了。”
“别啊。”宋麒道。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你今天最好一起说了。”
“没了。”宋麒说,眼神控制不住地往衣架深处那身西服大衣瞥了一眼。好在卧室里光线昏暗,他又只是眼神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