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沉默是源自克制。
白天,秦羽织在戏中是冷静,果决且老练的女人,夜里,脱去戏袍,一头栽倒在香豔的花丛中,成为沈贺文的温柔乡,无所不靡。
想来,是很割裂的,她却渐生了乐在其中的感觉。
夜夜放纵,沈贺文天亮赶到公司,仍能保持精神充沛,游刃有余,秦羽织不由感叹这男人体力惊人,顺便也对男人这个物种有了更深的认识。
每每此时,她倒回床中,关掉闹钟,一梦不醒的决心更坚定。
两人开始频繁私会,从未像现在这样亲密,却也只是限于此。
一场欢爱过后,是久久的寂静,他们之间生了隔阂,不再无话不谈,彼此心知肚明,打造这层隔阂的,正是三年前两人决裂的症结,也是这三年来各自走过的路。
谁都不敢枉然旧事重提,因为生怕揭开纱布,看到曾经的伤口仍旧血肉模糊,甚至深可见骨,一切重归原点。所以哪怕此刻逃避进梦境,也暂且不要醒来吧,只要闭上眼睛,静静入眠,直到下一个深夜,下一场欢爱。
红姑辗转从杜华德处联络上秦羽织,说什麽也要见上一面,自上次的事情告一段落,与阿濮已对此人敬而远之,但是朋友的面子不能不给。
秦羽织疲于应酬,请人来她的小宅,望客人见屋中一团杂乱而不愿久留。
待红姑看到留在玄关的男士外套,神情一振:“想不到沈先生这样的人物,肯蜗居在此处,看来我今天来找你是对的。”
说真的,这些天,沈贺文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鲜少回市中心的别墅,也是叫管家整理换洗的衣物,甭管多晚,总要回来睡觉,似朝九晚五的好好丈夫,真难为他。
“有话不妨直说。”
红姑道:“请你放过我幺弟,你说过不计前嫌。”
“弟弟?”
“那日在桥上的青年之一,他已有家不能回。”
秦羽织一脸恍然。
“你不知情?”红姑问。
“我确实不知情。”
“那麽能不能请沈先生高擡贵手。”她声音放低。
“这很难。”
红姑脸色一变:“仍是你不肯罢休?”
“我们不过问彼此的为人处世,我也不会为你破例,”秦羽织说,“但沈贺文不会轻易致人于死地。”
红姑脸色一白:“我本以为他待你同别的女人不一样。”
她又说:“使一个人消失太容易,何况他是沈贺文,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