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栖静静望着他,突然抬手推了一下。
岑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了躺在地上孤零零的小花。
捏起那朵粉色小花,他冰凉的指尖落到少年的侧脸上,漆黑的眼眸微垂,轻声开口问道:“小花是宝宝叠的吗?”
是啊。
连栖点头。
“好棒。”
岑厌摩挲了下少年的耳垂。
“打开。”连栖小声提醒着,他指了指那朵花。
似乎明白了什么,岑厌把少年放到半人高的吧台上,连栖两条白生生的腿自然垂了下来,在空中又晃了下。
尤其是在岑厌慢慢拆着那朵花时,他的腿晃的愈发厉害。
手指按住皱了的卡纸,铺开。
“……”
半晌,岑厌才抬起头。
“宝宝。”
连栖茫然嗯了声。
岑厌只道:“以后这种话,只对我一个人说好不好?”
思念
余玉的电话是半夜打过来的。
岑家主病倒了。
岑厌懒懒倚在栏杆上,指尖猩红明明灭灭。听着电话里女人冷静到接近无情的声音,他没什么表情,烟雾迷糊了黑沉的眼,半晌淡淡开口:“说完了吗?”
“现在就给我滚回来。”余玉连温柔都懒得伪装。
她似乎笃定了岑厌会回来,话刚落就挂了电话。岑厌吐了口烟,每次在涉及岑家的事时,也只有烟草能短暂的麻痹。
随手披上衣服,他垂下眸。
那张贴在镜子上的便利贴还维系着原状。
说不出什么心情,岑厌只觉心里格外乱。再看上面留下的字迹,幼稚又好笑。
他妈的真是糟透了。
岑厌猛地低下头,他双手捧了下脸,指尖冰凉。这个动作让他脊背微弓,再抬头对着镜子时,高挺鼻尖下的两片唇抿的又直又薄,反而带了些不近人情的疏离。
有本事就现在来取代了他。
他恶狠狠想。
替他回岑家好了。
但事实总不是那样如愿,半晌岑厌深深吐了口气。
他一把扯下便利贴揉了揉扔进垃圾桶,又抽出张新的,是告诉连栖他要出门一趟。
连栖的睡相其实很乖,他一开始到家时,半夜惊醒是常态。即便受了惊,他也是不着痕迹的皱起眉,带着失措睁开眼,到现在他很少做噩梦了,睡梦中平稳呼吸着,一如既往的安静。
岑厌不知道看了多久。
最后他把便利贴贴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已经深夜,但回到岑家时依旧灯火通明。
余玉依旧是一身白青渐变的旗袍,她化了个淡妆,但难掩憔悴。美人轻愁也是风情万种,她应付着来往的政客,直到看到站在门口的岑厌,她才敛了下眸,轻声道:“进来吧。”
庄园里修了座小型的私人医院,留着最顶尖的医疗设备,岑家主就躺在柔软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