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
连栖第一次在绘画时这样紧张。
岑厌的背很宽,由肩及腰曲线流畅。他背上受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连栖不能跪坐,两人是对着镜子站立的。
对方很高,连栖并不需要很费力地弯腰。
摩挲间,岑厌透过镜子去看身后的少年。他太过瘦削,整个人都被挡住,但伴着他的动作,又能轻而易举捕捉到连栖微垂的眼和抿着的唇。
笔尖落下的瞬间,岑厌下意识绷紧了后背。
连栖很有礼貌。
他停下笔,耐心地询问:“会不舒服吗?”
“不会。”
岑厌抬手碰了下镜子里少年探出的半张脸。
连栖绘画时手会不自觉紧贴到肌肤,他手腕上还带着岑厌的手链,冰凉的蛇头抵在后腰,随着连栖画笔的移动,它好似也跟着吞云吐墨,留下一大片冰冷的,看不见的痕迹。
岑厌的手臂也绷的极紧。
蛇身随着画笔一路攀登,缠绕,裹挟,紧紧贴到了他的侧腰上。
岑厌垂眸,他看到镜子里的连栖几乎整个人都拥住了他。少年的手柔软,指腹一寸寸丈量着。
他要算好哪里收尾。
“漂亮吗?”
最后一笔落下,岑厌转过身一把掐起少年的腰,轻松就把人放到了洗漱台上。
他回答了。
“很漂亮。”
脖颈一紧,连栖抬起手臂压住了岑厌,两人就这样笨拙地,却又炙热地吻在了一起。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连栖只觉得,他得把岑厌紧紧留在身边才好。
其实连栖主动的次数很少,他可以接受和岑厌的亲昵。但更多时候,连栖会坐在窗前发呆,于他而言岑厌给予他的一切都只是短暂的甘霖,他早已填不满长不大。
但他现在更像一株快要蔫死的幼苗,突然被珍重的挖出来,施了肥浇了水。
他要活了。
岑厌手抚上他的侧脸不断摩挲着,极尽温柔缠绵地回应着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