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什么药味,是淡淡的熏香味。
余玉上前轻轻把手搭到男人的侧脸上,岑家主蹙了下眉,他唇有些干了,气力不足开口:“水。”
余玉用棉签沾了水,擦拭着他的唇。
岑家主早些年不注意身体,直到中年才开始学养生,身上落了不少毛病。他撑着身子半倚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带着些灰蒙蒙。
不过几天不见,他就彻底变了幅模样。
“还知道滚回来。”
即便病了,他也想维持下那可笑的威严,重重咳了声。
但又有气无力,根本没什么威严可言。
“岑易呢?”他摆摆手,询问着。
余玉睫毛垂落,她在岑家主面前是温顺的姿态。伸手搭在对方的肩上,她柔声道:“在来的路上了。”
“待会儿让他来见我。”岑家主阖了下眼,不说话了。
房间很快陷入一片寂静,推门而出,两人倚在一墙之隔的走廊上,余玉柔软的垂着头,发丝滑过侧脸,又落到左肩。
不知过了多久,她撩了下头发,不偏不倚看向了岑厌。
发现自己许久没这样看过这个早已成人的儿子,余玉指尖掐着的女士香烟折了下,她抬眸懒懒道:“岑易早就到了。”
“他不来?”岑厌蹙了下眉。
“当然要来。”
余玉吸了口烟,和她这身温婉打扮反差颇大:“等着看你笑话呢。”
“……”
余玉往前走了几步:“等着你惹怒岑岚,把你丢出去。”
岑厌迈了几步跟上去。
房间为了方便装了处将近占满大半张墙的玻璃,余玉静静立在斜对角,这个角度刚巧他们能看到房间里的人,但里面的人看不到他们。
她看到岑岚猛地睁开眼,似乎有些难受,他嗬嗬喘了几口气。
想喊人却喊不出来,他只好探出手,摸索着要按床头的铃,但却怎么也按不到。
余玉冷冷看着,脚步丝毫未动。
这时这对母子才表现出惊人的相似,岑厌看着房间里的人挣扎,也只是淡淡问:“不管吗?”
“死不了。”余玉收回视线,她没任何情绪:“走吧。”
岑家没了坐镇的家主,一众人也各怀心思的哄然散开。余玉挽着岑厌的胳膊,走进会客大厅时,岑易一反常态地收了浪荡姿态,一身昂贵西装,笑着同别人交谈。
看到岑厌时,他才适时地表现出诧异:“哥哥,我以为你不回来呢。”
“你父亲找你。”余玉直切主题。
“没先找哥哥吗?”岑易毫不遮掩自己的挑衅和锐利。
“不找完他轮得到找你。”余玉罕见地这样直白,她眯了下眼,看着面前笑嘻嘻的岑易脸色缓缓沉下来,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别多嘴,走就行了。”
岑厌冷声开口。
岑易看着这对母子,突然嗤地笑了声:“一个当小三当上瘾了,一个天天吃里扒外舔着外家的儿子,上赶着给人家当仆人。”
他黑沉沉的眸里闪过丝兴奋,语气轻佻:“贱不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