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把大周治理得很好。
这样死掉,好像也没有什么遗憾——总比到时候被花毗国的人拿来招降好。
但是真的好想他。
明艳的春阳将浓黑的凤眼照出琥珀般的光泽,眼底澄澈如镜,映出的只有自己。
“明年春天的时候,再一起去雪岭吧。”
“想和夫人一起去吉安寺点灯。”
“夫人,想要什么样的生辰礼物?”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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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医官说裴昭的身体没有大碍,但三日过去,她还是没有苏醒的预兆。
崔珩低眸看着怀中的沉睡的女子,抬手轻轻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嘴,又用食指抵开牙关,往里面一勺一勺地喂药。喂完一碗后,他把瓷碗放在一边,想调整一下胳膊的位置让她枕得舒服些时,怀中的人轻轻咳嗽起来。
裴昭缓缓睁开眼,视线聚焦,床帐锦褥上是熟悉的花纹。似乎是在处理政务的延英殿。
但是怎么回来的?
落水后发生的一切,实在有些记不清。
“夫人……好些了么。”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裴昭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中。
“嗯。”裴昭缓缓地坐直身子,猛地想起在船上看见的事,“殿下,让那艘船,不能离开大周!船上的是南荣哀!”
南荣哀?
崔珩微微一怔。
那日从方觉夏口中得知前因后果后,他立刻派人飞鸽传书让青州河的各处关卡严加搜查,但还是晚了一步,他赶到入岭南道的关卡时,守关的佐官却说没有船只的官牒有异。这么看来,应当是有京城的官员帮助作伪。
但再追下去,已没有方觉夏描述的船只,大抵是换成了陆路。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愿意接应萧宛烟的会是花毗宗室。
裴昭又急促道:“萧宛烟以邕州七座城池的布防图做交易,让南荣哀帮她脱身。殿下,必须在他们离开大周时拦住。他们……大概有三十来个人,七成是男子,当时船内的鱼腥味很重,他们或许会办成鱼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