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拿着刚写好,连墨水都还没干透的祈福带走了过来,“好,不过我来挂就好,要不然你不小心摔下来了怎么办。”
他还没走来,就又听到了林婉娘不可置信的尖叫声以及委屈难过的质问,“阿珩,这上面,上面………”
燕珩顺着她指尖点的方向看去,正好有一阵清风徐徐而来,吹得满树姻缘晃动。
也晃出了那由少年郎昔年亲手挂上去的——
愿做天池双鸳鸯,一朝飞上青云去。
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丹青着明誓,永世不相忘。
铁青下脸的燕珩眼眸凌厉地盯着上面的连绵情诗,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硬挤而出,“这些是谁做的!”
水墨梅染的尾翼处正写着两人的名字,一左一右,一个铁画银钩桀骜不驯,一清秀柔美,秀雅飘逸。
燕珩扭过头,正好对上从月洞门走来的明黛,眸色渐愠带着无尽的嘲讽,“本世子前面还在想是谁的恶作剧,如今倒是明白了,究竟是谁存心演那么一出戏来恶心本世子。”
虽知他是忘掉了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后,才会冤枉自己的明黛掐了掐掌心,抬眸与他视线对上,“世子为何认为这是一出戏?难不成世子觉得是我有本事能临摹出你的字迹吗。”
“我母妃和你母亲曾是闺中密友,你想要弄到我的字迹临摹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燕珩大跨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忽而发出一声轻嗤。
“你该不会想着用这种可笑的手段让我相信我真的喜欢过你,还对你情根深种吧。很可惜,这些把戏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只会让我觉得你越发面目可憎的恶心,符合了我对你们这群世家贵女一贯的刻板印象。”
“自私,恶毒,表里不一。”
明黛不躲不避的对上他贬低的嘲讽,红唇动了动,“世子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就那么难吗,还是承认和我的过往对你来说很难接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世子怎么可能会为你做这种事。”腮帮子微动的燕珩简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抬脚踹上银杏树。
阴沉着脸吩咐道,“来人,给本世子把这棵树给砍了!”
熟悉他的明黛知道他隐约在发怒的边缘,没有同往常一样上前安抚着他的情绪,而是就势火上浇油的步步紧逼,“世子是在害怕什么,还是在恼羞成怒的掩饰什么。”
“笑话,本世子有什么好害怕的。”下颌线紧绷着的燕珩对上她近在咫尺的质问,眼睛不受控制的落在她红润饱满的红唇上,喉结不自然的开始滚动。
心脏像是骤然缺了一块,脑袋里又像是有人伸出一只手,肆无忌惮的撕扯着他的神经,让他不敢和她对视的连连后退,瞳色越发狠厉,“我警告你,你不要妄想着耍小花招,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明黛轻轻摇头,她正要说话,认为被冷落在一旁的林婉娘吓得花容失色的从身后抱住了燕珩,拼命摇头,“阿珩,还是别了吧,要是真的把这棵姻缘树砍了,别人肯定会对你有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