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池忍耐着他的粗暴,心里又逐渐悲伤起来。
——这个人又回来了。
每次都以为要彻底失去他的时候,他又回来了。
也许他曾经还会抱有什么期待,可此时此刻,他心里只剩下一片浓重的悲哀。
大概是心如死灰的时候,忽然就涌上来了一股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突然就想问一问他,在他繁花似锦的世界里,自己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不可以?”
俞炀微微一怔:“什么?”
“为什么……你……和我,做……做这、种事情……”梁池忽然鼓足勇气,一点点抓住俞炀的手臂,逐渐哽咽地问他,“你……不喜……欢,你说……不喜、欢……为什么,做……这种……事……为什么……”
俞炀有些吃惊,这样的梁池,或者说能问出这些话的梁池,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了。
这家伙……他难道明白这种事代表什么吗?
他……难道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傻吗?
梁池却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他急迫地抓着俞炀的衣袖,喃喃着问他:“他们……说,说……这种事……不能……随便做……不能……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为什么?”
俞炀被他逼问得慌了,下意识就回应说:“我喜欢跟你做不行吗!”
“喜……欢?”
俞炀又有点别扭,慌忙改口说:“啊,喜欢你的身体不行啊?”
梁池反应了半天这句话,可越想越难过,眼睛逐渐就酸得厉害了。
喜欢身体……那不就是……
不就是把自己当……那种人了吗?
不喜欢我,只是喜欢这副身子。
然后还要给我钱,还凶我……
”呜……“
梁池终于忍不住了,这一个多月的压抑终于超出了他承受的范围,这会儿又从俞炀嘴里听到了确定的答案,他本就不灵光的头脑彻底瘫痪了,只剩下了巨大的悲伤和难过,让他忍不住在这人眼前呜咽着哭泣起来。
“呜……呜呜……我、不是……呜……你……呜呜呜……”
俞炀整个人宕机,被他哭懵了。
记忆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哭成这个样子,他满腔的愤懑登时化成了一声屁,噗地一声崩碎了他的脑子,满心只剩下手足无措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