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龚屿汐有这样的想法倒也在情理之中。任苒表示理解。她为了沾沾如此费心费力,龚屿汐为了种花竭尽全力,也理所当然。她对种花今天的表现还算满意,但也敌不过它以前给自己和沾沾带来的阴影。女孩子这一生最怕所托非人,她是女孩子深有体会,沾沾虽然是条狗,但也跟她是一样的。不过,就如龚屿汐所言,倒也不是不可以给那条蠢狗一个机会。任苒没把话说死:“我不是说了吗,以观后效。”“我大老远就看见两个熟悉的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过来一看真是你们。”任苒话音刚落,就听身边响起一个有些夸张的甜美女声。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抬起头一看,果然是龚玥。见到龚玥,龚屿汐有些意外:“你今天也在这儿?”“嗯。”龚玥笑得好看,“我几个朋友听说婶婶这家店,菜品正宗,很是不错,专门带他们过来尝尝。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你们。”她的目光在任苒和龚屿汐身上扫来扫去,带着那么一丝探究和不怀好意。她笑起来:“我记得任小姐之前在我那儿就和我这个弟弟见过,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这话听上去是没错的,可如果不是她口气当中带出来的那一丝盘问,任苒可能就忽略过去了。她本来就看不惯龚玥,既然龚玥要来挑事,她当然也不会怕龚玥。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我不能跟龚警官当朋友吗?”“当然不是了,只是觉得巧合罢了。”龚玥不请自来,拉开他们中间的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大有暂时不走的意思,“任小姐跟我了。任苒性情高傲,何时受过这样的指摘?她当即面露不豫:“我可没有龚女士你那样的心机。有些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看别人也是那种人。龚女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种行为,未免小气了点儿。”龚玥轻轻一笑,浑然不把任苒的这番指责放在心上:“龚屿汐是我们龚家唯一的男丁,从小便被寄予厚望。大家都盼望着他能够一生平顺,当然不希望他的生命里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波折。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话,得罪了任小姐,还请任小姐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这也是关心弟弟。”龚玥一上来就夹枪带棒,说话绵里藏针。她长时间在名利场里游走,任苒哪里会是对手?任苒被龚玥三两句话堵得心里不痛快,当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愤愤地将头偏过去,再也不想看她。龚玥却并不放弃这么一个打击她的大好机会。之前碍着普化在,她不好把话挑明了说。现在到了她的主场,她岂会有顾忌任苒的道理?她抿唇一笑,说道:“任小姐在国外,经历到的肯定比我这个在国内的弟弟要多—”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任苒就怒了,一下站起身来,冲着龚玥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她跟龚屿汐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要接受龚玥这样的羞辱?她越是生气,龚玥越是游刃有余。龚玥丝毫不为所动,轻轻巧巧地就将问题还给了任苒:“我在说什么任小姐你会不清楚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目光幽深地看着任苒,“任小姐,你有些事情我可清楚得很呢。”她调查我。任苒听了龚玥的那番话,心里生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龚玥肯定在私底下调查过自己,否则以她那谨慎的个性,今天根本不可能跑出来跟自己说这样的话。思及此,任苒笑了起来。她目光里带着冷意和轻蔑,仿佛淬过冰的刀,狠狠地扎向龚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同样还给龚女士。你曾经那些行为,不是没有人知道。还请你擅自珍重。”“呵。”龚玥冷笑一声,两人之间的气氛几乎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任苒,你也别把话说得这么硬气。大家都不干净,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