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笑起来:“是吗?是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人吗?我感觉你的心情好像很好。”好吗?任苒自己没有觉得,不过倒是比以往轻松了不少。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沾沾毛茸茸的脑袋,直把沾沾摸得快要打呼噜了:“我突然发现,好像接触狗狗,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对我来说。”“只要你放下心防,狗狗可以是你很好的朋友。”那边的人顿了顿,又问,“仅仅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吗?”不是吧……应该还有。还有什么呢?还有……一个傻子告诉她,他的人生价值跟他爸的不一样。人各有志,不一定非要成为父母那样的,或是别人希望你成为的那样的。以前不是没有人告诉过她,但没有一个人,是如此身体力行地告诉她。连带着她都可以不去计较龚屿汐和他的狗之前对她的无礼了。任苒将话题岔开:“我今天还看到了龚玥。”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不等他开口,任苒就继续说道:“她看上去,春风得意,比我在你照片上看到的她,更有风情了。她丈夫对她不错。”“是吗?”不知道是不是任苒的错觉,她总觉得,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好像有些艰涩,“她自己选的,当然对她而言是最好的了。”“那倒是。”任苒把这句话说完,两人之间都没有了话说。顿了顿,电话那头的人才说道:“行吧,你先去做你自己的,我先挂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任苒盯着暗下去的电话屏幕,自嘲地笑了笑。他们两个,究竟是谁更在意龚玥呢?任苒觉得沾沾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它看上去总是很困倦,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开始的时候任苒还以为沾沾是水土不服,可是后来一想,它都到这边这么多天了,这才水土不服,不觉得太晚了吗?沾沾虽然文静,但文静跟倦怠还是有区别的。任苒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太对,趁着这天自己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专程带了沾沾去看宠物医生。“什么?”任苒看着对面那个医生,“它……它怀孕了?”对面的医生是个年轻男孩子,长得有点小帅,见到任苒这种级别的大美女,还有点害羞,他点了点头。怀孕?任苒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委顿在地的沾沾:“它、它几个月了?”还几个月……帅哥医生有点黑脸:“四周了。”“四周就能看得出来?这么快吗?不是要三个……哦,三个月是人。”任苒胡言乱语了一阵,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能打掉吗?不对,我是不是还要带着它去找那个罪魁祸首?或者,我先问问那个大坏蛋?”帅哥医生一脸懵地看着任苒。任苒急匆匆地拉着沾沾出去了,片刻之后,她又一阵风一样地回来了:“医生,现在能做那个什么,那个羊水穿刺,不是,可以验dna吗?我得找到它腹中孩子的爸爸—”帅哥医生终于发现,任苒虽然长得好看,但没一点儿常识,他简单干脆地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门,示意任苒离开。任大美女平生第一次在异性面前碰了钉子,愣了愣,自己抱着沾沾离开了。她拉着沾沾走到马路上,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摸着它的狗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她看了一眼沾沾明显隆起来的肚子:“渣男,不,渣狗的孩子,你不想生就不生,没有谁可以勉强你,我……我也不会让你被它拖累的,你放心。”沾沾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任苒。任苒站起身来,摸了摸沾沾的额头:“放心吧。”说着,她迈开步子,带着沾沾走到街边,招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龚屿汐的眼皮从今天开始就一直跳,跳来跳去,他家股票越跳越高。他待在警犬训练营里也没跳出个什么灾来,除了……除了让种花叼这个,它叼那个。看着在他面前蹦跶得很欢的种花,龚屿汐双膝一软,差点儿给它跪下了。“儿子啊,哥啊,爸爸啊,是粉色不是绿色啊,是粉色啊粉色!不是绿色啊!身为男人,这个颜色不能随便喜欢的啊,你知不知道啊!你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对自己有了什么错误的定位吗,啊?你究竟受到了什么伤害,啊?”种花冲他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表示它也不是故意的。“我已经把我将来辅导我儿子做作业的耐心全都放你身上了。”龚屿汐不打算跟它继续废话,“来,再叼一次,这次再弄错,中午吃红烧狗肉。去—”种花浑身一颤,没有跟着那个球一起出去,而是“扑通”一声,倒地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