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华举目看去,只见大门口颤巍巍走进—个白发如银,手扶古藤手杖的老婆婆来。
这位老婆婆生得白发白眉,皮肤白皙,脸上虽有皱纹,如果不是一头如银白发,和两道垂下的白眉,你一定会说她不过五十许人。
白发老妇身后,紧随着两个十五六岁的紫衣小婢,眉目如画,清秀动人。
白发老妇慈祥的笑了笑道:“老身早就来了,伏大娘,你也五十出头的人了,火爆脾气竟然一点也没改,这位相公说得不错,咱们这一门,虽然不算是名门正派,但也不能逞凶嗜杀,你不听他解释,就连施杀手,就算给咱们东山再起,也不过是给江湖上多添一个黑道帮凶而已,如何站得住脚?”
中年妇人被她申诉得汗流夹背,口中唯唯应“是”,一句话也不敢抗辩。
阮天华心中暗道:这老婆婆不知是何来历?
看来她的身份一定很高了。
矮胖老者连忙陪笑道:“老夫人请上坐。”
白发老妇走到上首椅子落坐,间道:“丫头怎么还没来么?”
中年妇人道:“就是因为公子没来,这小子假冒公子,向小红刺探咱们隐秘……”
白发老妇蔼然一笑道:“我看这位相公不像是什么坏人,说不定是一场误会……”
矮胖老者道:“少主至今未来,会不会在路上……”
白发老妇笑道:“司护法放心,丫头自保有余,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时,小红端着一盏茶送上,说道:“老夫人请用茶。”
白发老妇含笑道:“这丫头倒是伶俐得很。”
小红退下之后,阮天华已经从他们口气中,听出他们好像是一个什么门派,今晚有个聚会,自己不便多留,这就拱拱手道:“老夫人垂察,在下原是找四师叔来的,小红姑娘误为在下说的四师叔是这位司爷,这原是误会,老夫人如不见责,在下这就告退。”说完,又一抱拳,正待退出。
白发老妇蔼然笑道:“这位相公请留步。”
阮天华道:“老夫人还有什么见教?”
白发老妇道:“相公请坐,老身还未请教相公尊姓大名。”
阮天华还没有坐,拱手答道:“在下阮天华。”
白发老妇问道:“阮相公和形意门阮掌门人如何称乎?”
阮天华道:“老夫人说的正是家父。”
白发老妇蔼然笑道:“伏大娘,阮相公说的早晨从听涛山庄来,那是不会错了,你硬要把阮相公留下,岂不无缘无故又和形意门结下梁子了么?”原来她早就来了。
伏大娘俯首道:“属下只是一时气愤,还当他是对头派来的奸细。”
白发老妇又道:“但阮相公又如何会找上这里来的呢?”阮天华就把自己原是找四师叔来的,中午在祟仁城外一处面摊打尖,是那秃顶老头指点,要自己找到大槐树来,大概说了一遍。
白发老妇点头笑道:“秃鹰腾老三也是多年老江湖了,怎么不问问清楚,就把阮相公当作了丫头……”一面含笑道:“好了,现在大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老身也要向阮相公略作介绍,老身姓于,小儿于大年,是昔年天罡旗的掌令……”
她口气微顿,接着解释道:“老身说的天罡旗,阮相公年纪还轻,只怕没有听人说过,天罡旗,在二十年前,也算得是武林中的一个门派,也有人叫咱们天罡门,掌令等于其他门派的掌门人。二十年前,天罡旗突然遭到一群不知名的蒙面人袭击。小儿大年夫妇和许多护法,都是在家中个别遭受围攻,一夜之间,几乎伤亡殆尽,剩下来的几个人,也都是重伤未死,留下了一命……”
阮天华道:“这些人,出手如此残酷,老夫人可知他们什么来历吗?”
“不知道。”于老夫人道:“直到今天,还是一个谜。”她伸手一指伏大娘,说道:“伏大娘就是本门一位护法的未亡人。”接着又指指矮胖老者说道:“这位是司长庆司护法,当时身中一十三剑,没有死的人,还有就是在崇仁城外摆面摊的腾老三,另外还有几位,也会在今天赶来。”
阮天华就朝伏大娘和司长庆拱拱手,然后说道:“伏大娘,在下方才多有开罪之处,还望多多恕罪。”
伏大娘是一个爽朗的人,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阮相公不介意就好。”
阮天华眼看这一阵耽搁,差不多已快是申牌时光,这就拱拱手道:“老夫人、伏大娘、司大叔,在下告辞了。”
于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摆摆手道:“阮相公请宽坐,老身方才奉告寒门之事,实有一事奉托,不知阮相公可否屈留些时候?”
阮天华道:“不敢,老夫人有什么见教,但请明说,在下如能胜任,自当稍效棉薄。”
于老夫人欣然道:“能蒙阮相公金诺,老身先行谢了。事情是这样,自从大年夫妇落难,只遗下一女,那时才只有有六岁,当时大家就决定二十午后,再行集会,重整天罡旗,今天就是本门集会之期……”
阮天华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于老夫人续道:“集会的地点就在三山庙,老身要小孙女在期前来找伏大娘的,老身等小孙女走后,又放心不上,随后又赶了来,怎知小孙女到这时候还未到来。老身先前是怕她学武分心,因此二十年来,始终未曾和她说过本门之事,也没和她说今晚在此集会,只要她在今日之前,赶来这里,小孙女此时尚未赶到,可在路上有了耽搁,但今晚集会,是二十年前所决定,乃是本门一件大事,自然不能改期,因此老身想请阮相公帮忙,今晚代小孙女一行,不知阮相公意下如何?”
阮天华听得一怔,原来她要自己帮忙,竟是要自己去假冒她的小孙女,这个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