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人衣衫怪异,表情不一,但你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这四人中,开口说话的是个瘦高老人,土黄色狭长脸,满布着直条的皱纹,看去笑容可掏,但笑得十分奸诈。
第二个站在他右首的是驼背老人,满头白发,披到肩上,因为他弯着腰,看去只有狭长脸老者半个人高。
第三个站在狭长脸老者左首,是个面目黧黑的老人,又瘦又小,手中执一支两尺长黑黝黝的旱烟管。
第四个也是最右边的一个,面目冷肃,中等身材,紧闭着嘴唇。
这四人唯一相同之处,就是都有着一身浓重的邪气。
这原是一瞥间的事,白雪寒勉强站起,躬身道:“晚辈伤势不要紧……?”她伸手一指阮天华,正待开口。
冷秋霜忙道:“大师姐,我看你伤得不轻,我们走吧。”
白雪寒冷冷的道:“你怎么啦?”一面向那狭长脸老者续道:“他是新任教主的令郎,师傅正要找他,四老费神把他们四个都拿下了就好。”
桑鸠婆见到这四个人突然现身,心头不期一紧,叫道:“阮小兄弟,你快回来。”
狭长脸老者深沉目光一下转到阮天华身上,忽然堆起满脸煞纹的笑容,说道:“小兄弟,你慢点走。”
阮天华刚转过身,就听耳边有人低声说道:“这四个凶人,不能让他们赶到青螺山庄去,咱们得就地把他们解决了。小兄弟,有老哥哥在这里,不用害怕,你只管把话气气他们,老哥哥再找个人来帮你动手。”
阮天华听得暗暗奇怪,这人和自己说的,并不是“传音入密”,就像有人附着耳朵说话,但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心知暗中有高人相助。
既然要自己气气他们,就先气他们一气,这就双手往身后一背,冷冷的看了狭长脸老者一眼,说道:“是你要本公子慢点走?本公子为什么要走?”
这下看得桑鸠婆心中大急,暗道:“阮小兄弟大概还不知道秦岭四老的厉害,他们是当今武林号称无人能从他们手底走出十招的凶人。”
狭长老者依然含笑道:“方才大姑娘说的话,你总听到了?圣母正要找你,小兄弟随老夫走吧。”
阮天华心中一动,暗道:“白雪寒的师傅原来叫做圣母。”一面抬目问道:“你知不知道本公子为什么不走的?”
狭长脸老者乃是秦岭四老之首,老实说,他连形意门的阮松溪都不会放在眼里,阮松溪的儿子当然更不在他眼里了,含笑问道:“为什么?”
阮天华大不刺刺伸手一指白雪寒,说道:“她是你们圣母的大徒弟,本公子本待把她拿下的,后来看到你们四个来了……”
狭长脸老者依然含笑道:“看到老夫四人,又怎样?”
阮天华道:“你们不是要到青螺山庄去吗?”
狭长脸老者道:“不错,老夫四人正是奉命担任阮教主护法的。”
阮天华微笑道:“这就是了,本公子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再让你们四个凶人赶到青螺山庄去。”
桑鸠婆心中暗暗奇怪,忖道:“听小兄弟的口气,他好像知道秦岭四老来厉。”
狭长脸老者笑道:“你不让老夫四人到青螺山庄去?为什么?”
阮天华道:“因为本公子要把你们四个凶人就地解决了。”
“对,对。”阮天华耳边又响起那人的话声,低低的道:“他叫笑里藏刀纪笑天,几十年来,没人敢直呼他名字,你叫出来,他一定会很生气。”
狭长脸老者纪笑天听得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你知道老夫四人是谁吗?”
阮天华忽然神色一正,目中隐射紫芒,喝道:“纪笑天,你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们是谁?你们四个一生作恶多端,这回还和自称圣母的老妖精沆瀣一气,倡乱江湖,本公子要把你们在这里就地解决,这有什么可笑的?如果再不知悔改,从此革面洗心,退出江湖。今晚这里就是你四个毕命之地,你们四个好好想想,生死存乎一念,本公子可以给你们一柱香时间考虑考虑。”
桑鸠婆听得大急,也深感惊奇,阮小兄弟这番话,似是已经胸有成竹,难道他真有把握?
这时席小蓉忽然脸上绽起笑容道:“乾娘,我去帮阮大哥诛杀四凶。”她方才看到大师姐,就像老鼠看到猫,一副畏怯模样。
如今来了秦岭四凶,连她大师姐都对他们极为恭敬,她居然说要去帮阮大哥诛杀四凶了。
桑鸠婆不觉朝她看去,席小蓉不待她开口,甜甜一笑,压低声音道:“乾娘,你放心,刚才有一个自称老哥哥的人告诉我的,要我去帮阮大哥,我和阮大哥一定可以把他们就地解决的。”桑鸠婆听她说“老哥哥”三字,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纪笑天听得一呆,这小子除非疯了,天底下居然会行人敢在秦岭四老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那真是嫌命长了。
他不怒反笑,日光一转,落到桑鸠婆的身上,大笑道:“哈哈,你小兄弟以为有一个桑婆子可以给你撑腰,就是桑婆子的师父在这里,也不管用……”
话声未落,忽听耳边有人小声说道:“今晚就是你们四个的师傅来了,也不管用。”
纪笑天一呆,目光四顾,喝道:“说话是什么人?”
驼背老者站在他右首说道:“大师兄,没人和们说话。”
纪笑天忽然怪笑一声道:“看来果然另有能人在替小兄弟撑腰了,那好,老夫先把你小兄弟拿下,看他又待老夫如何?”
席小蓉忽然俏生生走了上来,叫道:“阮大哥,老哥哥说的,他们凶心未戢,冥顽不灵,劝是劝不醒的,那就只好刀下不留人了,老哥哥要我来帮你对付他们呢。”她说到这里,和阮天华并肩站到一起,伸手朝四人一招,说道:“你们四个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