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老含愤出手,一团掌风,如雷霆万钧,直撞而出,光是一股无形压力,就使人透不过气来。
阮天华喝道:“你既然不知悔改,阮某那就不客气了。”抬手发掌,虚飘飘朝前拍出。
他经“老哥哥”提醒,这一掌使的正是形意门心法,掌势似虚而实,似柔而刚,不带丝毫风声,但掌势甫发,对方一团强猛绝伦的掌风立被挡住。
不,经阮天华拍出的掌力一震,居然原壁奉还,如数回卷过去。
这是数十年来从未遇上过的事,纪笑天不禁猛吃一惊,急切之间,只得双足一点,纵身后跃。
那知就在此时,突觉双脚踝一紧,被人双手紧紧握住,那想纵得起来?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他自己劈出的掌风已经反撞过来,快要及身。
掌力经人反弹,就成了人家的力道,如被撞上,非得重伤不可,但此时已无法顾得双脚被人抓住,猛地吐气开声,双手一翻朝前排山推出。
但听蓬的一声大震,他和自己的一团掌力接个正着,这一下掌力经人家内力逼得撞过来的,自然比他原来的掌力强猛了一倍以上。
看得大为凛骇,两人不约而同怒吼一声,同时扑起。
娄时雨挥起两尺长一支黑黝黝的旱烟管朝阮天华欺来,口中喝道:“小子,拿命来。”
柯如冰同时双掌一挫,朝席小蓉直欺过来,人还未到,双掌轮劈,两道掌风就像风轮般辗到。
阮天华只听耳边“老哥哥”的声音说道:“快拔剑,这人要你自己对付了,老哥哥去帮小妹子了。”
阮天华没待娄时雨欺近,早已呛的一声掣出赛干将剑来,一道青虹应手而出,娄时雨旱烟管磕到,他长剑也已及时划出。
娄时雨此刻急怒交进,凶性突发,但他究竟是久经大敌之人,一眼就看出阮天华长剑光华极盛,显系削铁如泥的名剑,岂肯和他硬砸?
身形旋轻,右臂挥舞,避开对方剑光,乘隙进招。
他个子瘦小,使的又是一支两尺长的旱烟管。
凡是个子瘦小的人,都以腾挪见长。
旱烟管正是用以点穴的外门兵器,在他手上使出,每次出手,至少都有七八点极淡的烟斗影子,箭一般射向你七八处穴道。
尤其他瘦小人影,纵跃如飞,起落如电,令人目不暇接。
阮天华展开“紫云剑法”,这套剑法中的身法步法,就是“紫府迷踪”身法。
娄时雨把一支旱烟管使得宛如急风骤雨,连使杀手,如果换了一个普通江湖高手,就是十个八个,都已伤在他旱烟管之下了,但他竭尽所能,不但沾不到阮天华一点衣角,连对方一个人影,都时隐时现,不可捉摸。
尤其一片剑光,有如一片云海,使人迷离莫测。
两人这一战,一个仗着剑法精奇,一个仗着身法灵活,居然相持不下。
但另一面可不同了,柯如冰双手如轮,劈出一记又一记的掌风,记记如骇电惊霆,凌厉无匹。
席小蓉几乎一记也不敢和他硬接,她九转掌火候不如大师姐甚远,自然不敢逆风欺进,只是闪避来势,没有进手的机会。
不过三两掌的功夫,已经累出一身大汗。
柯如冰冷嘿道:“小丫头,原来你也只有这点能耐?”话声出口,突听身后有人说道:“谁说的?”
柯如冰一惊,喝道:“什么人?”反手朝后劈去,他身后根本没有人。
桑鸠婆看到席小蓉在对方掌下,只有闪避之功,正待出手,看他忽然喝着“什么人”,反手击掌,心知有人暗中帮席小蓉了。
这就站着没动,运足目力看去,才依稀看到柯如冰的身后,似有一个极淡的人影,如非先已知道有人相助,绝难发现,不觉微微一笑,再也不用自己出手了。
柯如冰一掌出手,人也随掌转了过去,身后根本连鬼影子也没有,正待朝席小蓉出手,突觉右肩胛被人轻轻拍了两下,急忙又是一记“龙尾挥风”,朝后挥去,身随掌转,依然没见人影。
他两次向后发掌,自然没有时间再攻席小蓉了,这一机会席小蓉岂肯错过?
身形一晃,右手疾发,拍的—声拂中柯如冰的左肩。
她经阮天华以“紫正神功”疗伤,把她一身“玄阴真气”都化去了,不然,这一记“九转掌”拂中他肩头,就够他受的。
柯如冰左肩被席小蓉拂中,虽无阴气侵入,也被拂得隐隐作痛,心头大怒,右手挥掌朝席小蓉迎面直劈过来。
那知手掌堪堪朝前要劈未劈,突觉衣袖被人拉住,再也劈不出去,急忙低头看去,果然有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拉住了袖底。
既然看到了手,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本待朝前劈出的手掌突然往下一沉,五指如钩朝那只手腕抓去。
这下也许他发动的快,居然一下就扣住了那只手的手腕。
不料那只手动作也丝毫不慢,翻起手来,同样扣住了柯如冰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