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心思难猜,猜中了便有可能获得丰厚的奖赏,猜错了转瞬便会掉了脑袋。
沈照雪与陈蛾如今都在做着五五开的豪赌,赌一个赢面。
他本就因突发重疾才在公主府暂住,如今人也已经醒了,不便再过多叨扰,万声寒便带着沈照雪回了万府,又叫了万府自己的大夫过来给他诊治。
沈照雪看着对方给自己把脉,这位大夫时常来府中,也不是先前药铺里的那位,但沈照雪先前并未过问,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更遑论其他的底细。
本事是不想管万声寒身边人的事情,但骤然间知晓了章术的身份存疑,沈照雪多了些疑心,又问:“先生是万府的门客?”
“不是,”大夫笑道,“只是个行脚医者,见到伤情病患便出手帮一帮,也当是给自己来生积积德。”
前世今生的事情沈照雪还算了解,面不改色道:“前世就算作恶多端,说不准阎王孟婆也根本不细查,还能给个好的转生。”
大夫没听懂他话中之语,反倒是万声寒在一旁笑道:“胡言乱语。”
沈照雪声音发凉,“长公子不好好念自己的书,在我这里听什么墙角?”
“你的墙角比书本有趣,我自然得多听一听,看看沈少爷还有什么高知灼见。”
“我哪有长公子见多识广,”沈照雪淡淡道,“像我整日在府中卧病在床,无非是知道些浅显的书上知识,又不是什么见闻趣事,有什么可听。”
万声寒便又不说话了。
大夫把了脉便起身,同万声寒说着沈照雪身体的状况,与陈蛾府上太医所说一般无二。
沈照雪也不知万声寒多此一举又叫人来诊脉做什么,身体的状况他自己也知晓,自小便是如此,就算大夫诊出个花来,也还是如此。
不会更好,也应当不会更坏。
最起码前世若非自己在元顺帝面前受过刑罚,想是也不会到后来那么糟糕。
万声寒跟着大夫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沈照雪还是忍不住问:“你又多此一举叫一个大夫来查什么?”
万声寒怪道:“天啊,竟又成了我多此一举。”
沈照雪:“?”
万声寒道:“我关心我妻子的身体,这位先生更了解你往日的状况,叫他来多瞧一瞧,我才好放心,我的妻子竟然丝毫不领情,实在是叫人心寒。”
沈照雪面无表情道:“你若再这般说下去,我还能直接将你的心挖出来。”
他心知万声寒这般胡言乱语只怕是不想实话实说,也没了继续打听的心思,只想让万声寒滚出自己的寝屋。
万声寒却赖皮一般缠在他身边不愿走。
于是又只好像这般相处着,在府中养了几个月的病。
初春的时节,沈照雪身体已经好了很多,除却嗓子总觉得干痒之外再无别的症状了,像是先前吐血只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