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雪喘着气,喃喃道:“我想见万声寒。”
他恍惚以为自己还在狱中,受着那些捱不住的刑罚。
每一道鞭子落下来,或是打在身上,或是落空在木桩上的声音,与他而言都是那么地刺耳,与如今窗外的雷鸣似乎没什么两样。
耳朵不堪重负地嗡嗡响着,扯得额角突突直跳,泛着尖锐的刺痛。
他什么都听不见,原以为自己又聋了,心下慌乱,伸着手寻着身边的人,“张顺……春芽……有没有人……“
连自己的声音都开始若隐若现,听不清楚了。
沈照雪慌乱更甚,微微撑起身体,骤然便从榻上摔下来,磕得手腕手肘一阵生疼,反倒让他清醒了些许。
他怔怔在地上趴了一会儿,耳畔耳鸣渐渐消去,他才慢慢记起来,如今已不再狱中了。
他已经死了。
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间,全新的沈照雪,还未浸染过朝堂纷争的沈照雪。
他闭了闭眼,总算冷静下来,摸索着想要起身。
还未等动作,屋门忽然自外面被人打开,脚步声靠近了他。
沈照雪顿时一惊,转瞬便被抓住了手臂。
来人将他就这么一把提了起来,身体腾空一瞬,竟被他横抱在怀里。
沈照雪忽然记起那时在山洞外,他本想着远离这怪人,不曾想这身体不给力,只是摔了一跤便没了意识,直到方才才醒。
如今也已经不在山洞间了,这是将他带到了哪里?
沈照雪抗拒着对方的怀抱,挣扎道:“劳烦放我下来。”
那陌生男人无动于衷,就这般抱着他离开了卧房。
甫一出门,大股的寒风顿时灌过来,钻进他的衣领和袖口。
沈照雪如今身上只穿了一身中衣,材质单薄,经不住这般寒冷,下意识便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抱着他这人身体倒是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再贴近一些。
这样的念头刚出来便被他自己打散了,沈照雪色厉内荏,怒道:“好话赖话不听,你究竟要抱着我到何时?”
“我若不抱着你,以你这条坏腿,岂不是走两步便要摔一跤。”
沈照雪这才想起自己腿上还有伤,倒还是他以己度人误会好人了?
他噎了噎,忽又觉得不对,道:“屋中不是有桌椅板凳和床榻,我又不是坏了臀无法坐下,何须你抱着我?”
“你若不想用膳,我也可以将你送回去等着饿死。”
话音刚落,沈照雪便感到饿了,知晓对方这般行为大概是要带自己去用膳,便强忍住话头,任由对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