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术抽出银针,轻声解释道:“余毒会残留在血液中,若要等药物起效大概还需要一段时日,沈少爷的身体或许撑不住,扎针可以疏通穴道,早些将毒素排出去。”
他把着沈照雪的脉象,循着穴位,正要将银针扎入时忽地被沈照雪抓住了手腕。
榻上死气沉沉的青年再次睁开了眼,看不太清楚东西的瞳眸里带着冷意,面上也并无表情。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做出了这般阻止的举动,竭尽力气想要去探究对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章术有些无奈地收回了手,道:“沈少爷大可以放心。”
他将银针扎入了自己手上穴道,向着对方保证,“针上没有毒,我为医者,不做下毒害人之事。”
沈照雪抓着他手腕的手用尽力气收紧了些,很快又松懈下来,收回了手。
章术面不改色地低下头去,将银针扎入穴道。
沈照雪只觉得头晕更甚,本就虚弱的身体勉强撑着他醒了这么一会儿,转瞬又没了意识。
后半夜风雨飘摇,天际隐约还有电光晃过,雷声遥远又隐秘。
瓢泼大雨洒落在整个京城,拍打着万声寒书房窗前地芭蕉叶,房檐上淅淅沥沥滴着水。
风从未阖严的窗缝中钻进来,将桌上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光影在万声寒的面旁上跳动,半边面庞掩藏在阴影之下,瞧不清楚真实的脸色和神情,状似无所事事一般逗着桌上蹦蹦跳跳的小鹦鹉。
章术将卦书翻开,寻找着卦象图,放到万声寒面前去。
万声寒便稍稍抬了抬眼,将注意力放在书页上。
章术道:“生辰八字与当时的天象便是这样,很难说往后还会不会变,又或者可能便一直这样了。”
顿了顿,他又道:“卦言只是预测,并非就是真的,长公子也不必太过挂怀,只要不被外人知晓便可。”
“沈家亲族早已亡绝,除了当初那个卦术师,没人再知道他的卦言究竟是什么,”万声寒将书页合起来,又像是并不感兴趣,只道,“以沈照雪的性子,迟早会走到卦象所示的那一步。”
章术的神情有些奇怪,却也不曾再多问。
他们详谈的事情太过隐秘,担心隔墙有耳,只含糊提了几句便不再继续。
万声寒将小鸟放回笼子里,漫不经心问:“沈照雪所中之毒,大概会在什么地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