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雪实在是摸不清万声寒究竟在想什么,忍不住问:“你怎的还没走?”
“我的远方亲戚李公子在我府中重病,身为主人须得亲自照料,否则我的远房亲戚李公子想必又要哭哭闹闹讹我万府大笔钱财。”
“”
沈照雪气笑了,“谁稀罕你那点钱。”
万声寒便没吱声,只倾身过来,抱走了他的被褥,又去脱他的中衣。
沈照雪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襟,如惊弓之鸟一般蜷缩起来,“你做什么?”
“李公子不是说不稀罕我万府的钱财,这衣物被褥都是万府赠与的,既不想要便还给我。”
“当真小气。”
沈照雪嘟囔了两句,低头将衣带散开,整理好弄乱的衣襟。
他常年少见日光,皮肤白皙又细腻,如同一块白玉。
万声寒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沈照雪便挑了挑眉,那张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开,万声寒便知晓他又要阴阳怪气了,忙起身将药碗端过来,取了勺子直塞对方口中。
沈照雪前世处事不惊,如今在万声寒面前原形毕露,顿时皱了脸,道:“好苦。”
“别废话,快喝。”
“你故意的万声寒,以前的药怎么没这么苦?”
万声寒语气淡淡,“良药苦口,你以前喝的不苦,便是白喝,难怪总是三番两次中招。”
沈照雪冷笑道:“歪理邪说。”
“愚昧无知。”
“狂妄自大。”
与万声寒斗了一夜的嘴,沈照雪实在是困倦不堪,头一沾枕头便睡熟过去。
夜间似乎还醒过一次,迷迷糊糊瞧见万声寒点燃了一支烛火,用沾了冷水的布巾为他擦拭额头和脖颈。
沈照雪一时有些恍惚,还未从睡梦中完全脱离,还以为他尚在宫中,做着那个位卑权重的右使。
他名义上只是个记录帝王起居的小官,却手握重权。
整个宫中每个人从一开始瞧不上他,故意折辱他,到后来无人不畏惧他。
沈照雪早已将自己身上温良顺从的一面彻底摘去,他要为陈诗未来的帝王之路铺路,所以想尽办法在元顺帝面前进尽谗言。
后来又独自一人在朝堂上掌握着生杀大权。
只要他的名声越烂,等侄子将他拉下皇位时,威望便会越高。
所以他为此做了许多坏事,手上沾了无数人的鲜血。
他身体不好,刚入宫时元顺帝罚过他几次,那个时候便已经坏了身子,后来时常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