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门内,历史悠久的街道连空气都染着祥和安宁,仿佛有古稀老者,怕膝下儿女劳累,默默拨慢时光,留下一路安神的清香。
轻风赶去斜阳,夜幕为小镇拢上神秘薄纱。
姜文回屋放行李箱,出门见羽澜坐在花架下,目光游离。
傍晚微风浅薄,轻轻搅弄她的发丝,藤上盛开的花朵随风飘摇,奔向端坐在花架下的女人,争先恐后想嗅她发间清香。
“出来玩还不开心。”
羽澜应声回头,朦胧升起的月光柔和她极浅的瞳孔颜色,遮住她不做表情时的淡漠疏离。
姜文站在门前与她对视,怔愣几个呼吸,心里莫名升起一个念头,此刻的羽澜不逊色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没有人能站在她身边依旧光芒万丈。
她聪慧又果敢,缜密且大胆,连上天都垂爱,给她容貌豔丽,令人倾慕。
好像这样的人站在哪里,哪里就该是焦点位。
“没有,在等你。”
姜文:“这会去拜访有些晚了,明天中秋节,我们到处转转,后天再过去?”
羽澜点头,“好。”
古城楼游客很多,仿古建筑前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两人都喜欢安静,略站了站,转身沿来时路离开。
距离休息时间还早,她们不急回民宿,漫无目的穿梭在街头小巷,耳边喧闹声时远时近,有一搭没一搭閑聊。
姜文仰望天际,月明千里,星辰失色。
“之前听人说晒月光很舒服,我还没当回事,看来同一个月亮,生活节奏不同,也晒不出相同的心境。”
羽澜停下脚步,与她一同注视圆月,心底无声长叹,自我打趣:“裕城的月亮上都是数字,不敢擡头。”
“漾萱的盈利速度已经很快了,全裕城所有行业加起来,比漾萱回本更快的公司,恐怕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慢慢来就好。”
羽澜笑笑,“其中就包括姜太太的公司。”
姜文偏过视线,佯怒:“我们都这麽熟了,再叫姜太太我真生气了。”
“文姐。”
“这还差不多。”姜文唏嘘:“公司经营都是我先生在弄,我只负责刺绣。论起来,我很佩服你。”
“嗯?”
“刺绣大赛,你绣的山河图很震撼。”
“这算是第一名对我的褒奖?”
姜文摇头:“你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我后来想,如果我的棉纱被人塞进墨水,又弄髒绣布,那麽短的时间,我大概想不到临时换图,退一万讲,就算能想到换图,也做不到拿绣针作笔,污线当墨,绣出脑海中幻想的山河图。我这个第一,名不副实。”
羽澜沉默一会,擡头:“如果没发生意外,我大概率会中规中矩绣春游图,我看过展示的作品,我能绣出的春游图比不上你,也比不了榜上的第三名。若按结果看,反倒不知道那些墨水和玻璃纤维是毁了我,还是成就了我。”
“你太自谦。”
片刻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