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澜习惯独处,见状不再打扰,偏头俯视楼下景色。
苏纭约摸觉得尴尬,没话找话唠几句,三分钟摸了五次包,每每看过来的目光总带有别样意味,似乎更想要一个独处的空间。
羽澜不欲打扰,想了想,借口离开,反被苏纭拦住,欲言又止:“澜澜姐。”
视线凝过,久久等来一句:“好羡慕你呀。”
“我?”羽澜不解。
办公室视野开阔,两面落地窗挡不住日光暖意,光线从百叶窗缝隙中穿梭交叠,一条条温暖的光影铺满办公室地面,落于桌面几缕。
苏纭用笔尖描着光线与阴影交割的那条线,委屈自嘲:“我没有你学历高,没有你聪明,还没有你漂亮身材好。”
羽澜诧异,算上今天,她们是第二次见面,说过的所有话加起来都超不过十句。苏纭情绪低落,没道理找上她诉苦。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苏纭又道:“和你做情敌,我一点胜算都没有。”
高层隔音极好,办公室除了观景台生态缸内水流潺潺声,再无其他杂音。
苏纭埋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明明很低,却像石子临崖摔落,砸进羽澜耳中、心口。
那天在酒吧,苏纭亲口说过两人应该是情敌关系,只不过被另一个男人打断,没说下去。
羽澜默默侧目,轻嗅空气中浓重醒神的薄荷味。
明明十分钟之前,她才压下所有胆怯,拼出满身勇气,决心试着与自己和解。
暖阳光线慢慢淡出室内,不知过了多久,她无声呼一口气:“我帮你。”
“真的!”苏纭瞬间眉目舒展,灵动双眸蕴着笑,几乎整个人扑进她怀里,“澜澜姐,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人真的超好。”
女士淡雅香水味沖淡办公室内本该有的味道,羽澜尽量挤出一点笑容,听苏纭婉声说着心动。
也许,天意如此。
“为了工作方便,我们领过结婚证,但只是领证,什麽都没发生过,你介意吗?”她不知道自己抱着什麽心思说出的几句话,希望她介意,又觉得自己卑劣。
苏纭眼神变了变:“你们领过证?”
“是。”
“那你现在你对他”苏纭试探道:“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外面都说”
羽澜打断她,强堆了个笑:“放心,我们从来没在一起过。”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往后,她大概不会再因尚奕辰的出现乱了心绪。或许,等两人在一起,她也不会再见到尚奕辰。
前不久她许愿不要有任何人插足自己的生活、打乱自己的计划,如今得偿所愿,该开心才对,然而她连面上浅笑都难以维持。
那封被苏纭摩挲过无数遍的信纸拿在手里,冰凉触感却似烫手山芋。
苏纭只顾娇羞:“我明天就要回学校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
办公室厚重大门被总助推开,尚奕辰长腿迈进,苏纭看了眼门口,捂着脸跑了出去,临到门口又回头,滑稽作揖:“澜澜姐,拜托拜托。”
羽澜握着信纸,没等开口,苏纭已经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