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动,擡头看着他,眼泪忽落下,在他面前摊开被墨弄髒的手,说:“好疼。”
尚奕辰小心为她擦去泪珠,发觉一向习惯硬撑的人,此刻泪水像开了闸似得,擦不完,止不住,他满眼心疼,将人抱起,轻哄:“我们去医院。”
“是玻璃纤维,都在6微米以下,所以肉眼看不到伤口但有痛感。已经取出了,但这种纤维又细又脆,不敢保证是否有剩余碎掉折在皮下组织里,后期您多注意,有发炎情况一定及时複查。”
“好。”
“肺部检查结果没发现异样,您多住几天,我们需要时间排除风险。”
“嗯。”
单人病房既大又宽敞,到处都是漂洗过的白,不需要深呼吸,鼻腔就混进消毒水的味道。
羽澜进门后顿了下,小声:“你去忙吧,我不疼了。”
“我留下。”
“你已经因为我耽误一下午了。”
尚奕辰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连续绣五个小时,累不累?我给你揉揉,你眯会。”
羽澜看着他,许久,顺着他的力道躺下,阖眼不语。
尚奕辰调整坐姿,拿过抱枕垫在羽澜脑后,轻柔为她按摩太阳穴,半分钟后,指节被水珠打湿,他无声低叹,声音多疼惜:“我在。”
窗台两盆香水合欢馥郁芳香,微风吹散味道,淡去刺鼻消毒水味,多加几分舒缓安神效果。
病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已然睡去,鬓角残存未干的泪痕。
尚奕辰用热水湿透毛巾,拧干,小心为她擦拭。
做完这些,唐棠刚好赶来,对视一眼,怕吵醒床上的人,两人都没开口,点头打过招呼,他放回毛巾,大步离开。
出病房的瞬间,脸上戾气不加隐藏。
司机大气不敢喘,默默提速。
到门口,见韩放迎出来,终于长长松口气。
“尚总。”韩放觑着尚奕辰的脸色,犹豫半秒,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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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
“天都黑了,我饿。”
“妈咪,我要回家。”
许清哄道:“一会就回去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