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澜垂眸,楚付微博发了一张高清照片,拍摄角度与网上流传的照片均不相同,照片上方内容分为三段。
第一段是对将抽纱绣用于屏风的赞扬。
第二段细致描述了从哪处开始挑线,怎样可以做到全部毁线而不毁形。
第三段暗讽有人心术不正。
没有一句话说羽澜被冤枉,字字点明她被冤枉的事实。
“你们看,教授的微博除了今天这一条,前面全是发表的各种刺绣的学术论文解析。”
“是啊,一看就是专门为我们解释,我们太幸运了。”妍妍双手交叠捂着胸口,仰天长叹:“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惊动楚教授。”
“很早就听说楚教授爱惜人才,看来传闻是真的。”
“必须是真的,我们这事闹得不大,网上行业外的人还是因为楚教授发了微博才知道。她们顺藤摸瓜找到了之前我们拍的照片,都在夸羽总手艺好。”
“这样一来,岂不是楚教授帮我们做宣传了。”
销售部小冯扬声:“是的是的,这会好多人发消息咨询。”
“算是因祸得福了,以后谁再敢说什麽,我就把链接怼那人脸上,问问她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比楚教授专业。”
羽澜眸光闪了闪,脸上笑容一点点僵住,见大家热情高涨,没出声,转身回办公室继续绣那扇未完的屏风。
窗外飞鸟掠过,加装几层隔音效果的办公室不闻声响,万籁俱寂,只余针线刺破布料浅声。
在第三次因为走神差点断了经纬线后,羽澜无奈放下绣针,坐回办公椅,身体后仰在靠背上,擡手轻揉太阳穴,阖眼假寐。
许久,通知小冯对接锦晟那批货,一个人下楼。
昨天才下过雪,园区到处湿漉漉的。
环卫工人在小径旁打扫积雪,放眼望去,只有长椅雪花化去,羽澜缓步走过,坐在长椅上了望远处虚无,冷风吹散额间莫名燥热。
手机消息提示音还未落下,她眸光一亮,立马回神拿出手机。
随即眼眸神色暗淡。
刺绣群里好多人她,吉祥话发了满屏,顺手往上翻聊天记录,发消息的人里面有一些陌生名字,还有不少这三天说风凉话的人。
刚在会议后讥讽她的人,一连发送了几遍好友申请,道歉的话没有一个字重複。
那些同行或是上下游企业,看到楚付特意发声明,大约以为她和楚付有联系,请到楚付出来替她撑腰。
漾萱声名大噪,她们又上赶着问好,旁敲侧击想拉近关系。
羽澜低头打字,删删减减,最终什麽都没发出去。
她哪里认识楚付。
指尖无意识下滑,视线落在空白头像上。
对话框最近一条是半个月前老宅那条消息。
再往上划,一并划开记忆的长河。
两人每次聊天,都有不得不沟通的理由。聊天记录没上划多久就到了底,她们之间的沟通甚至比不上和客户寒暄多。
她垂目回想两人相处点滴,尚奕辰很少特意出现在她的生活,但每次有事,他都在。
妍妍口称幸运,她不赞同。
漾萱成立时间太短,一扇屏风闹不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楚付接触的都是知名企业或高校,没有机会注意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家小公司,又特意找到原屏风,拍高清图发微博,明里暗里帮她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