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飞机降落榕城。
徐叔在接机口等半天都没见着人,他去问地勤,地勤说今晚那架私人飞机比预计早四十分钟入港。
徐叔诧异,又问了跟在孟总身边的助理。
助理也是一头雾水,只是惶恐还没从血液里褪去,心惊地说孟总一下飞机就开走了停在机场的那辆跑车。
徐叔纳闷:“他自己开的?”
“对。”想到老板沉默不语的背影,助理擦擦额头的汗,“没人敢跟。而且,也跟不上。”
孟鹤鸣的车开得四平八稳,在凌晨空旷的道路上平稳前行。或许是他太过沉静,不置一言就上车的利落背影给了下属一些错觉。传到徐叔那,已经变了味。
实际这一路,他都冷静地控制着车速,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松弛有度。直到驶进山门的最后一个路口,等红绿灯间隙,他旋手边那瓶巴黎水的力气过大,被铝环划破了手。
那点微不足道的伤口不值得处理。
任由它细细密密地疼。
车子盘桓而上,管家早就得到消息,出来等候。
跑车在停车坪一晃而过,径直开进庄园,停在喷泉旁。半晌,车灯全息,低沉的声浪随着灯光的熄灭一同安静了下来。电吸门不会发出碰撞的声音,像沉进了黑夜里一般,再望过去时,男人挺括的身影已经立在车前。
他低头拢手,手边很快燃起一点红。
最近的烟变频繁了。
管家这么想着,快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西服。浅淡的烟味飘了过来,行走间都避不开那团青雾。
一支烟到头,恰好走到门廊下。
这支烟的工夫里,管家几度想开口,都被那根烟底下的克制和冷淡给逼了回去。
他知道少爷不喜欢在想要安静的情况下被打扰。
现在大概如此。
连轴转的工作让人太累。
他想要休息。
一路跟随孟鹤鸣的脚步,迈上台阶,越过门厅,再穿廊而过。
这不是去往二楼卧室的道路。
管家实在没忍住:“您今天睡楼下?”
“先不睡。”久未开口,孟鹤鸣的嗓音略有沉哑,他径直往前,直到停在一扇偏僻的房门前。
庄园安保系统很严密,大约是出于对这份严密的放心,监控室几乎无人值守。
当然,大户人家讲究隐私,不会随时随地把自己的生活摆在外人眼前。
孟鹤鸣停在这扇门前时,管家感到心惊。
难不成家里出了什么事,是他这位管家不知道的?
“少爷,这……”
孟鹤鸣将一支未点燃的烟折在手里,“让人来调下宴会当晚的监控。”
烟丝从揉皱了的卷烟纸里冒了出来。
他垂眸:“隐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