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长凛神,吩咐道:
“少说话,多做事。”
飞机起飞不到四个小时,年轻一点的那个乘务员胆战心惊地拿着毯子和电话轻轻敲响休息室的门。
待到里面说了请进,乘务员才小心推开门。
她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先将毯子递过去:“孟先生,现在机舱温度是19摄氏度。”
座椅上翻看平板的男人淡淡应了声:“嗯。”
他没有抬眼:“还有事?”
乘务员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您的电话。”
果然,男人扫过那串数字时,脸色明显暗了下来。乘务员叫苦不迭,在心里狂叹命运不公让她手心手背输了才进来送电话。
很显然,登机时那通叫老板心情不好的电话就是这个。
万幸,虽然心情差,但老板的绅士风度还在,没把气撒到路人身上。
接过电话只淡声说了两个字:“出去。”
好嘞!
乘务员一溜小跑快速消失。
门刚在身后关上,休息室的电话就通了。
孟鹤鸣仰靠在航空椅里,闭着眼:“妈,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一向精致优雅的贵妇人难掩话语里的急躁:“接到了吗?你接到他了没?”
“距离你上次给我打电话不过四个多小时,我应该告诉过你。我是从法国飞回来,不是从榕城飞云州。”孟鹤鸣语气很慢,以至于很难判断压抑的是一分不耐烦,还是失望。
“哦……”对方似乎比他还失落。
孟鹤鸣按了会儿眉心:“这件事我会处理。晚点回电。”
贵妇人不甘心地答应一声。
似是怕他不尽心,在挂断前诛心道:“你别忘了,当初弄丢弟弟的是你。”
第15章私事
多长时间了。
距离上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那位消失的弟弟,有多长时间了?
孟鹤鸣闭眼想。
大概是母慈子孝的伪装持续得太久,他几乎快忘了,原来现在这点微妙的平衡都是偷来的。
命运不站在他这边,就像他的出生。
他是孟家第二个孩子。
在他之前,有同父异母的兄长。
在他之后,还有同父同母的弟弟。
论受器重程度,自然是长子肩上最能背负父亲的期望。论溺爱,则通常是幺儿集一身。
他处在中间,从出生起就摇摆在天平两端,看似什么都有,却也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