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颂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手上晃悠着车钥匙缓缓走来。
沈聿卿说了句“马上回。”
江以颂好奇地在沈聿卿和苏恕身上来回瞅,要不是今天他哥和嫂子不在家,他也不会来沈家,不来沈家,就不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没看见沈聿朗现在还没缓过来吗?
苏恕已经知道这位是谁了——江以颂,江以砚的亲弟弟,江肃的哥哥。
一想到他和江以颂的第一次见面,真的算是不太好,哪儿有人见面就扣人家一头油漆,还是绿色的。
江以颂心也挺大的,即使是乱成鸡窝的发型也能去别人串门。他和沈聿卿说了几句话,就要开车离开。
苏恕看他背影挺潇洒的,问沈聿卿,“他要回家?”
沈聿卿还没说话,刚走没两步的江以颂隔空吹了个口哨,朝苏恕说:“弟弟,我去泡男人,不是回家。”
一声极为轻佻的“弟弟”狠狠地震了苏恕一下。
下一秒,沈聿卿脸色一黑,双手捂住苏恕的耳朵,还把苏恕的视线挪到自己的身边。
“别听他胡说。”沈聿卿严肃道。
江以颂看到他俩,原地翻了个白眼,对沈聿卿小气的程度又拉高了一个等级。
至于看得这么紧吗?
回家后苏恕没再提不愉快的事情,洗完澡靠在床上,床头的灯还没关,他转头时正好撞到沈聿卿看向他的目光。
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开口问道:“还要做吗?”
沈聿卿确实在观察苏恕的表情,所以在苏恕看他的时候,他也没躲。
可没想到苏恕一张嘴,就把他整得没话讲了。
他精力再旺盛,也不至于时刻都……再说了男性和女性身体终究是不一样,不能天天这么做。
“不能太频繁。”
沈聿卿俨然一副做足了功课的样子。
苏恕定定着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不满的意思,再然后沈聿卿顺着他侧腰往下按了按,苏恕没忍住,腰腹轻微一颤,有点想躲开,又贴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腰上的力道放轻了许多,他慢慢阖上眼,脑袋一歪靠在沈聿卿的肩膀上。
昏昏欲睡之际,他听见沈聿卿很轻的一句话。
“怎么不生气?”
苏恕瞬间清醒了,声音含糊道:“生什么气?”
说完他才懂了沈聿卿指的是什么事,他扯开被子,背脊顺着枕头往下滑,被角盖住半张脸。
然后转了个身,被子下是肩胛骨的轮廓。生气倒不至于,但心里不舒服肯定是有的,可是……
他背对着沈聿卿,寥寥几缕情绪迅速升起又回落到平稳地带,他把自己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你不觉得这样的我很不好吗?”
手堪堪搭在脊背偏下的一处,沈聿卿手底下是苏恕薄薄一层的肌肉,摸起来手感很好。
“哪样的你?”
“我好像抗拒别人对我好,然后……情绪不稳定,总发脾气、不成熟,让身边的人都在迁就我。”
他好像真的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与年龄匹配。人会随着年龄逐渐变成熟的观点不适用于苏恕,他被岁月遗忘在了原地。
面对不如意的场面,他总会用固执的、自以为有效的方法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哪怕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
“你对谁发脾气了?”
沈聿卿的手停在苏恕的后腰,几秒后他语气温和地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苏恕被他摸得有点痒,反手拽住沈聿卿的小臂。他简略地回想了一下,尴尬地发现他对别人最多是冷脸,绝对到不了发脾气的阶段。
好像只有对沈聿卿发过脾气。
片刻后,沈聿卿补充道:“我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