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用了藤蔓作为助力,一点点把身体拉去。
胸口的鲜血溢出来更多,有种势必要将海水彻底染红的觉悟。
千里永时一边向岸边半游半拉去,边庆幸的想着还好自己是镜像心髒,否则这计划难以进行下去。
“咳咳。”
千里永时跪撑着,吐出些血水,随后是浓郁的血腥味,地上是大滩夹杂着不知器官的碎片的红。
右眼的瞳孔被黑色覆盖,呈全黑状,脖颈上爬满了绿线,酷似叶子的脉络。
幸好的是未修剪的半长发刚好耸盖在右眼上。
浸湿的白衣流淌些水,划过衣角,粘贴在突兀锁骨上的发丝接下水,若隐若现中身上的青痕再也遮盖不止。
加上白如陶瓷的脸,发青的嘴唇。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
千里永时眨了眨右眼,却发现漆黑一片。
“嘁,麻烦了。”
千里永时踉踉跄跄地起身,小声嘀咕道后,便打算先沿着路往前边走走看看。
否则不饿在这,得冷死在这。
胸前的伤口他暂时用藤蔓修补,能先撑会。
身子越发冷起来,下午的阳光没有一丝温暖。
千里永时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回忆,他想起了刚满周时,父母的痛爱,兄长的呵护。
又在什麽时候如消散的烟雾般转瞬即逝。
是在五岁吗…
记忆开始错乱,他有些恍乎周岁时的家庭和睦是自己为了安慰而幻想出的吗。
他的后半段记忆充斥着父母面对选择时的不公,兄长的冷眼旁观…
这段记忆又是真的吗…
走到树木茂盛的範围里,千里永时依靠树慢慢瘫坐下。
本就身骨子弱,现在还负重前行,能走到这,千里永时自己都有点感动。
闭上眼养精蓄神,千里永时放轻呼吸声,倘若不是微鼓起的胸膛,满衣的血腥痕迹,怕不是会误以为死人。
一根小树枝正一点点戳向搭拉在草泥地上的胳膊。
胳膊戳了好一会儿,悉悉刷刷的脚步后,树枝又戳向了另一只胳膊。
痛倒不觉得,只是觉得烦。
千里永时懒懒地半睁开眼,沙哑的声音质问道:
“你在干什麽?”
他的双眼似乎是恢複正常了。
树枝再次戳上几下,小男孩眼里没有对血淋淋的千里永时的害怕和担忧,只有一闪即逝的兴奋。
微卷曲的黑发,瘦小的身子上用宽大的旧衣服勉强遮盖住,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你怎麽就醒了?”
男孩话语间是满满的失落,他随手扔掉树枝,站起身,居高临下,语气似在叙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