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将门“砰的”关上,自己急急忙忙地跑去上报。不知等了多久,雨下的越来越大,有瓢泼之势,便是站在伯府檐下,也挡不住被风斜吹进来的雨滴。琼瑰和小燕儿都已经浑身湿透。小燕儿倒还好,只觉得有些冷,琼瑰却因为白日里已经发过烧,好不容易喝下药好了点,现在又被暴雨一淋,只觉得头重脚轻,开始晕眩起来。但是林屿还未回来,说是去报信的小厮也半天不见踪影,她不想小燕儿担心,便将手背在身后,死死掐进柱子,以支撑住自己不露出异样。朦胧间,小燕儿似乎又去敲了一次门,这次压根就无人应声。小燕儿只好又回到琼瑰身边,“小姐,还是没人······”琼瑰点点头,并不知道小燕儿有没有注意到。“秦公子若是愿意帮我们就好了······”小燕儿突然恨恨道:“他明明都来和老爷夫人还有您、大公子一起用膳了······”琼瑰努力集中注意力,才断断续续地听清了,她摇摇头,声音很低:“他不可能、他不能帮我们的,他应该······就是端王的儿子······”小燕儿听到这,猛地捂住了嘴巴,而后又放下手,奇怪道:“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端王爷的儿子······那又为什么不可以帮老爷和陆家?”身上越来越冷,头脑也越来越晕,一阵天旋地转,琼瑰感觉意识都离自己远去了。“老爷如果洗清了冤屈,还是太师,咱们家其实也不比端王爷差很多的······小姐你说是不是?小姐?”小燕儿还在叽叽喳喳说着,半天没有等来琼瑰的回答,这才觉得有些奇怪。小燕儿原本一直盯着大门看,现在侧身看了一眼琼瑰,见琼瑰闭着眼睛,还以为自家小姐是嫌她聒噪,不愿和她说了,于是悻悻闭上了嘴,并没有发现琼瑰的异状。直到小燕儿自己也等的有些困了,想要闭上眼时,才恍惚听到似乎有马车车轱辘声传来,小燕儿猛地抬头,看到大雨中一辆马车停在了台阶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扫视一圈,很快就朝她们大步走来。背着光,小燕儿有点看不清来人是谁,她怕琼瑰不知道,小声提醒道:“小姐,有人来了——”琼瑰没有回应。小燕儿这才觉得有些奇怪,她侧过身轻轻推了推琼瑰,琼瑰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却还是没有睁开眼。小燕儿有些害怕地喊:“小姐、小姐······”没留神,那个高大身影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看了琼瑰一眼便匆匆将人打横抱起,朝马车走去。小燕儿吓的魂不附体,赶忙追下台阶,但是那辆马车根本没等她,男人抱着琼瑰进去以后,马车就像疯了似地狂奔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里,小燕儿跟在后面拼命跑,却还是跟丢了。她绝望地跪坐在雨里,却忽然发现头顶好像没有雨落下,身边似乎站了个人。仰起头,那个沉默寡言的青年正撑着伞举在她头顶,小燕儿一下笑了出来,笑到一半,又哗啦啦哭得好伤心。青年板着脸,把人从地上拖起来,然后把伞扔给她,自己举起双手堵住了耳朵。小燕儿:“······”她抽噎了两声,问:“秦公子不是不愿意帮我们小姐吗?又来抢她干嘛啊?”青年依旧堵着耳朵向前走,小燕儿没办法,只好抱着伞小步跑着跟上。他们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林屿骑着马冒雨回来了。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跟着的小厮,任凭克勤替自己整理身上的斗篷,将肩膀处雨珠抖落。“开门,少爷回来了!”克勤高声叫道,“人都死哪儿去了!”“在,奴才在!”看门的人几乎用尽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去打开大门的横闩,生怕慢了一点会惹林屿发怒。笨重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琼瑰和小燕儿无论怎样都扣不开的抚远伯府大门,就这样开了。守门的人躬着身子迎出来,却还是被克勤训斥:“糊涂东西,今日少爷和老爷都进了宫,你竟敢闭门睡觉!”“小的、小的不知道——”守门人生怕被问罪,连忙道。外臣从没有留宿宫中的先例,别人家的小厮可能不知道,林府可是出了一位当朝皇后,这守门人在他们家已有月余,却推说自己不知道。“大胆——”克勤刚骂了一句,林屿冷笑一声,手中马鞭已经甩了出去,快如闪电地重重照着小厮背上抽去,将那人抽的一个趔趄,失脚绊在门槛上,狠狠地摔了一跤。守门人再不敢说什么,忍着痛爬起来跪在一旁,再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