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瑰果真去查了查门票。她很好奇,好像心里揣着个沉沉的东西,不去看一眼便无法放下。琼瑰想,看过那个展览之后,就去给瞿丛宜最后的回复吧。那天晚上,琼瑰又做了个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梦中梦里,银面将军还是在战场上,但是他的身影被风沙层层遮掩,最后就找不到了。琼瑰醒来之后,想去博物馆看看的心思更加迫切了。她直接跟公司请了一天假,原来在网上订好的门票也直接放弃了,打算直接去现场购买。路上不知是什么情况,她明明已经避开了早高峰,出租车司机还是望着面前的车队长龙,告诉她,可能得堵几个小时。“le路好像临时在修地下水管,整条路封了三分之一,现在没法过去的哦。”“那能不能从其他路绕——”“嘿,你这个娃儿,如果能绕我不就走了嘛,这个没法绕的,筑业鸣就在那条路上的,封了的里面。”琼瑰又坐在车里等了二十来分钟,堵车长龙里依旧没什么动静,进退两难。司机打开了有声书广播,听了一会儿大概觉得她坐立不安有点闹腾,就对她说:“要不你娃儿去搭个地铁过去噻,那边有个路口出来就是地铁站子。”琼瑰连忙跟他道谢,付了车费下车小跑起来。等她赶到最近的地铁站,再坐上地铁往博物馆赶时,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期间同事还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为什么没去上班,琼瑰不敢说自己翘班是为了看一个展览,确定里面是不是自己梦到的东西。于是敷衍两句就挂掉了电话。等到了博物馆,门口又是一条长龙,琼瑰叹了口气,感受到了什么叫命途崎岖。她认命地站到队末去,打算老老实实排队——“申申。”一声轻唤,她转头去看。瞿丛宜像是从天而降一样,疾步走到她面前,望着她笑道:“你也来看展?”琼瑰窘迫地点点头,不知找什么理由去解释给这位公司股东听。“······我是、想看看展,找找灵感······为以后相关的设计项目打个基础。”“嗯,”瞿丛宜凝神向她排着的长龙看去,显然没把她的借口当回事,他很快果断地拉起琼瑰的手,往另外一边走去。“那是——通道吧——”“对,我正巧是这个博物馆的年卡会员。”瞿丛宜说。琼瑰老实地把嘴闭上了,只是崇拜地看着他。谢谢两个字,她已经说累了。但是瞿丛宜瞅着她笑的开怀:“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好歹是个男人,会忍不住。”琼瑰嗖地移开了视线,指了指导航栏就奔了过去。瞿丛宜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奔向导航栏之后又很快雀跃地跑向里面展厅,好笑地跟过去。等琼瑰真正在玻璃展柜前站定,看见那块青白玉方时,所有思绪几乎瞬间清零。岂止是像。那块巴掌大的玉方,中间还有一道浅浅的痕迹,明显是由两块合在一起所成。只是······玉方里面没有鲜红如血的玉沁。她疑惑地绕着展柜走了好几圈,全方位地查看了一遍玉方,也没有找到那缕本该印得极深的玉沁。“这里有vr眼镜。”瞿丛宜跟过来,好心地提醒她。琼瑰点点头,同他一起走到旁边戴好了眼镜。玉方在眼前被放大了很多。琼瑰这才注意到,上面刻了一些文字。“那些刻痕排列的挺整齐,是文字吗?”瞿丛宜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些文字,兴致挺高,“不知道它们讲了些什么。”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有些遗憾地读了句工作人员放在旁边的简注,“‘······目前无法得知这些符号是否为当时的文字,甚至无法测定其存在的具体时间······’如果专家有破解就好了。”琼瑰没有说话,她只觉得眼前突然模糊起来。水雾弥漫在她的眼眶里。那些字······她每个都认识。像是冥冥中注定好了一样。从头到尾,琼瑰将那短短数语一字不落地读完。“······皇后陆氏崩······废数马······孤坐幽室以悼后,未几,以韶龄载华发······”瞿丛宜似乎没将她说的话同玉牌上的字联系到一起,只以为那是琼瑰在其它地方查到的资料或是在网上看到的野逸趣闻。她背对着瞿丛宜,似乎听到他低低地感慨了一句:“你说的这个故事里,皇帝看来是很爱这位皇后。”“不过,‘以韶龄载华发’,是指传说中的一夜白头吗?”琼瑰没有说话。“可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头发变白是从发根部分缺少能够合成黑色素的络氨酸和相应酶开始,一夜时间太过短暂,这个故事的可行度······”瞿丛宜还说了些什么,琼瑰已经听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