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突然出手要害陆家,做臣子的除了被鱼肉,实在掀不起风浪来。皇帝甚至会为他们的死而拍手称快,毕竟又多了个除掉反贼的理由。“除了林屿,真就没有其他人选了吗?”柳飘飘难过极了。她心里明镜似的,那个林屿不喜欢琼琼到了厌弃的程度,人年轻时还是有情饮水饱,但真嫁过去,日日柴米油盐磨着,没了那点感情,琼琼又该怎么办呢。“母亲,只有林屿了。”陆司霆勉强一笑,“圣上的几位皇子,您也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品。”当今皇后是皇帝在继位后才娶的,十分年轻,比林屿只大六岁,三十不到的年纪,膝下是却只有一女。而皇帝的几位皇子中,有两位是病逝前皇后的嫡子,还有一位是个贵人的孩子。大皇子和三皇子虽然名义也是占嫡,但由于母亲去的早,如今皇后又正在生育佳龄,前途如何实在不好说,但想要在这即将来的横祸里护住琼瑰是不可能了,他们虽已二十三四,有了侧妃,却依然没有被皇帝分过几个差事,日日闲散,如今只能算是出身好的纨绔而已。贵人的那个儿子,就更不用提,贵人失宠,连带着儿子也不被重视,一年都见不到皇帝一次,更遑论入朝历练。而林屿,他同这些人比起来,最大的缺点应该就是不钟意琼琼了。论家世,皇后母家林家好歹也有个爵位世袭罔替,且林屿自己在军中也待过,虽然时间不长,却实打实拿了个小胜,有一份战功。“可是,可是,皇后那意思就是不想琼琼过门····”柳飘飘干着急。陆升阆最终拍了板,将此事盖棺定论。“妇人之见而已。夫人不必忧心,明日我会亲自与抚远伯谈的。”教训郡主,您就是人太好一大早,琼瑰就被小燕儿喊醒。她费劲地观察了一会儿里里外外好几层的衣服是怎么套起来的,然后睡眼惺忪中,就看到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旁若无人地在她梳妆台前坐下来,冲她一笑道:“妹妹好睡呀。”琼瑰房里的丫鬟都不怎么待见这个女孩似的,几个小丫鬟就跟见了洪水猛兽一样,匆匆行了礼就聚到了琼瑰旁边,像是要护住她。小燕儿更是翻了个白眼,道:“蔓小姐且让一让,耽误我们小姐梳妆可怎么好。”胸前玉牌微凉,像是往她脑中注入了一道思想般,琼瑰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恨意。这应该就是陆府里庶出的陆蔓,原主的姐姐,两个人关系看样子不太和睦。陆蔓听到小燕儿的话,却只当没听见,又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她的丫鬟很快站出来道:“你一个下人,怎么敢对主子说这样的话?”小燕儿气不打一处来,眼看就要到出门的时间了,这不是故意要扰得他们小姐打扮不了吗。“我说什么了?正经主子是谁你眼睛怕是瞎了,在嫡小姐面前主子前主子后,你们配吗?”这话似乎直戳陆蔓心窝,琼瑰看她脸色骤变,唰地站起身就抬手要打小燕儿耳光。“大胆贱婢尔敢!”“好吵。”琼瑰装作生气的样子,适时将胸前玉牌掷了出去,玉牌碰地发出脆响,陆蔓迟疑了一下,这一巴掌没打下去,被小燕儿躲开。“小姐!您若生气可以打奴婢骂奴婢——怎么能扔这块玉!”意料之外的是,小燕儿也跟着吓坏了,一叠声喊着扑过去把玉牌拾起来仔细检查,最后才转忧为喜道:“幸好这玉是灵物,还好好的一点没坏!”琼瑰砸玉的时候故意挑着没铺地毯的地方砸的,摔不坏倒很神奇。她任由小燕儿高高兴兴把玉牌再给自己戴好,心里明白,这东西不一般。它会给自己传递原主的一些个人感情,指示一些剧情,同时也摔不坏,可能是个重要道具。陆蔓看到玉还完好无损,便一甩手帕转身跑了出去,瞧她用手帕捂住的位置,不是有鼻炎就是在哭。琼瑰还觉得这场景挺新鲜,现代都很少看到人这样浮夸了。她忍不住道,“我昏迷时陆蔓来看过吗?”小燕儿把她安置到梳妆台前,一边招呼其他侍女过来忙活,一边道:“她怎么敢来,您没醒时夫人吩咐奴婢们寸步不离守着,谁来都打出去。”琼瑰想起刚来时看到的那个阵仗,好像除了她自己无意间走出了屏风,的确是没有无关人士来打扰。看来是柳飘飘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对家从别处摸不清虚实,只能亲自过来走一遭。“小姐,”小燕儿一喊,琼瑰回过神,只见她指着眼前不知何时摆上的六只箱子道:“嘉然郡主家的在城郊,离咱们这儿少说要两个时辰车程,您快选些簪子发钗,若去的比蔓小姐晚了,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在众小姐面前编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