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瑰心里一愣,灵光一闪,觉得这柳飘飘别是想装晕然后扩大事态影响,好让皇后逼臣子退婚还气晕了臣子家人这事成为实锤吧?害,那她这一扶反而帮了个倒忙。琼瑰有些心虚地别开头去,听到柳飘飘又问:“老爷知道这事吗?”陈副管头摇的更快,“老爷从早上就没能得闲回来,中午差人报过信说跟着圣上巡视,结果被南边来的使团留下来参与接风宴,恐怕要到明天才回来。”柳飘飘气的不行,一副老娘猜到就是这的模样,扭头就一屁股坐下,生了几秒钟闷气,最后还是无奈地看了看琼瑰:“琼琼,你到了宫里,可别又被那姓林的美色迷惑了,以后娘保证给你物色更好的。”琼瑰:“······行的。”早这态度不就好了,琼瑰和柳飘飘终于在这里达成一致。她收拾收拾裙子,施施然跟着副管走了。柳飘飘见琼瑰答应的痛快,反而闷闷不乐,望着琼瑰的背影眉头深皱。女儿好像,又熟悉又陌生,看来是被林屿那个负心汉气得性情大变了。虐文狗男主现身······……进宫的路也没有多长的样子,琼瑰在马车里睡一觉就到了宫门外。“下车了,小姐。剩下的路咱们得走着去呢。”厢壁被轻轻敲了两下,侍女小燕儿低声提醒琼瑰。琼瑰迷迷糊糊醒来,咋看到旁边圆圆脸的小燕儿,还有些不习惯。小燕儿伸手要扶她下马车,琼瑰迟疑了片刻,随她扶了,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宫斗剧里那些女人的走路姿势,预备等会儿见皇后的时候用上。她们走了好久的青石条板路,日影照在甬道两边的波浪形粉墙上,不时有两株花树探过墙头,斑驳碎隙间漏下来的光仿佛都是粉紫色的,琼瑰仰头去看,感觉自己遮在眼前的手边缘都白的有些透明。女主是真的天生丽质——一道黑影忽然从她头顶的半空中掠过,带起了一阵风,琼瑰眨了眨眼,然后听到哐啷一声仿佛玉石制品触地发出的令人心疼的声音,琼瑰脑袋上的重量也随着这声音轻了一点。“什么东西飞过去了?是······人吗?”琼瑰好奇地盯着那道影子极速掠远,看它翻过了两座宫门隐匿进远处的建筑中,再也找不到了。“啊啊——小姐,”小燕儿反应奇快,抓着琼瑰的手对着她的耳朵一阵尖叫,“小姐,大事不好了!这可怎么办啊?”琼瑰顺她视线看去,发现自己脚边多了一堆玉器碎片,在阳光下还闪着温润的色泽。揉了揉被小燕儿巨大声波冲击的有点昏沉的头,琼瑰颇无奈地说:“玉碎了而已。”这点小事。小燕儿瞪圆了眼,看神情仿佛在腹诽琼瑰说的什么疯话:“小姐,这是——依兰玉簪本是圣上赐下的贺礼,也是皇后送给您和林家公子的订亲信物啊,摔碎了御赐之物,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轻则被投入大牢,重则惹恼了皇上,就会被问斩······”琼瑰转过身看着她,琉璃般晶透的眼珠在阳光下几乎流淌着华彩,艳色无匹,小燕儿咋然和她相对,便呆住了。然而这张无双容颜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小燕儿终于止住了话头,小心翼翼地问琼瑰,“小姐?您怎么了?”琼瑰叹气,忍着心内燥热,指了指头顶:“伞歪了,热。”显然小燕儿已经忘了自己正在撑伞,头顶已经完全歪掉、把她暴露在烈阳下的纸伞边缘,还时不时会戳到她的发髻和脑壳。“呀,小姐!奴婢错了!”小燕儿连忙下跪认错,动作那叫一个娴熟。结果就是琼瑰的额角又被伞的珠尾戳了戳,十分酸爽。琼瑰忍住不习惯,在心内呼唤了某个极为常见的绿色植物一声,随后果断地把小燕儿手里的伞接到自己手中,持中撑好,将两人正正好安置在伞荫中。“行了,赶紧起来,把这些碎片捡几片大只的用手帕包了收好。”琼瑰换了个稍振作的声音,叫小燕儿起来。“我们得赶紧去见皇帝夫妻俩——我是说,皇上和皇后娘娘,总之误了退婚时间就不好了。”“小姐······咱们是去退婚的,”小燕儿跟上之后,犹犹豫豫半天还是扯扯琼瑰袖子,提醒她:“怎么您说的就跟······有什么喜事一样,会被人误会的。”琼瑰:“······”好像的确是,别误了退婚那句被她说出了“别误了大喜日子”的感觉。不行,要好好表现,至少不能这么容易喜形于色。“——没,我没有太高兴,只是我跟林公子有缘无分,强扭的瓜不甜,”琼瑰随口圆了几句,忽然看到甬道尽头宫门巍峨,早有一队人立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