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把捧起她的脸,琼瑰被迫仰起头,惊惶地同他对视。这一瞬间,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个穿书的人,绝对力量的对比让她手足无措。“是吗。”林屿望着那张被泪水洗的愈发白皙清透的小脸,用指腹擦去了女孩眼角的珠泪。“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听到看到同样的事情?”琼瑰眼睛一黯,的确如此,哪怕是真话,从她口中说出,也证明不了陆家的清白。林屿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你要是继续讨好我,我可以给你个妾室名分,你跟了我,陆家也就成了我的岳家,岳家有难,林家才会倾力相助,你说是不是。”“别再说什么退不退婚了,退婚又如何,不退又如何,我现在只是想玩弄你,就像你当初万般强人所难一样,不过分吧。”林屿冷笑。他也不等琼瑰再有什么反应,说完这些话,便起身走出了门。他走了之后,琼瑰抱膝坐了很久。直到外面走廊上逐一亮起灯笼,有淡淡的光从窗格里打进来,琼瑰才惊醒。她一动,守在旁边的小燕儿也跟着紧张地一动。“小姐!”“没事,我想起来走动走动,躺的有些久,扶我一下。”琼瑰的声音十分平静,小燕儿心中稍安,依言照做,扶着琼瑰出了房门。琼瑰走到廊下,环视了一圈。本以为很难找到秦岁晏,却没想到,一眼便在对面的窗户里看到他正在看书的侧影。书房外面没有人守着,因此琼瑰进去的很容易。小燕儿没有跟进去,琼瑰让她在廊下等一等。她刚一进去,秦岁晏便察觉到,却并没有看她。琼瑰走了几步身子的不适感又重了,她咬牙坚持着,走到秦岁晏对面的花梨木椅上坐下。“陆小姐有何事?”秦岁晏放下书,自己往后靠在了太师椅上,平静地看着琼瑰。“我——我想请秦公子帮陆家洗清冤屈······”能在她快死时突然出现,若不是提前埋伏在附近,琼瑰很难相信。所以,除了她,秦岁晏应该也知道事情真相。而且······她见到两人接头是在没到晌午的时候,下午陆家便被封了,速度之快,不是皇帝的耳报神灵敏,就是有人特意将此事挑了出来。若是后者,秦岁晏为何要救她,说不通。琼瑰只能赌,是前者。秦岁晏听到她的话,毫无动容,修长的手指在书页间滑动,心不在焉地问:“陆小姐若是来说笑话,大可不必。长夜无尽,还是好好想想前路为妙。”琼瑰知道他不会答应,硬着头皮继续道:“母亲告诉我,她在梓湖有一间金店,能折十二三万两黄金,如果您答应了,这些都是您的······”秦岁晏久久没有说话。琼瑰忐忑地等他反应。她已经做出了最后的让步,摒弃了想要独自逃跑的念头,想为待她很好的几个人做些事情,毕竟,那算是她唯一拥有过的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秦岁晏忽然勾唇一笑,眼尾扬起的微小弧度也跟着温柔许多。“陆小姐觉得,我会因为十二三万两,黄金,答应吗?”琼瑰一下子涨红了脸。如果连这个都不要,她已经找不到筹码了。她对原著剧情知道的不多,因此也不晓得秦岁晏以后的经历和结局,注定不可能在事业上给他提供利益,又无法给他的人生规避风险。琼瑰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肯耐下心来,把那篇小说好好看完。见对面女孩秀眉紧蹙,似乎在天人交战,又似乎在走神,秦岁晏忽然道:“陆小姐,还有比十二三万两黄金更值钱的东西傍身吗。”琼瑰一时不解,只能去看他,希望能再得到更多提示。但秦岁晏说完这句之后便不再管她,又自顾自扫视自己的书。昏黄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映在墙壁上,竟有些伶仃。琼瑰忽然异想天开,问:“秦公子,你觉得、觉得我比黄金、好吗?”权衡了一下,琼瑰还是避开了值钱这个词。秦岁晏似乎没有明白,他淡淡道:“秦某没有兴趣行苟且之事。”顿了顿,他又道:“更没有兴趣帮没有关系的人。”那嗓音不知怎么,带了似喑哑,让琼瑰心跳慢了一拍,不可遏制地屏住了呼吸。许久,她仿佛有些恍惚般,声音极轻地问道:“秦公子娶我好吗?”秦岁晏微微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大的歧义。他望向少女胸前,那块玉牌像是被主人遗忘了一般,因为主人的前倾,在空中仿佛没有归宿似地晃荡。她来过只留下了一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