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闵毅听到琼瑰喊他时,几乎整个人都震了震,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琼瑰微微一笑,继续道:“你想娶我吗?”打拳恶人自有恶人磨此话一出,效果不亚于巨石投水,波澜惊人。在场的人差不多都石化了,目光全聚在琼瑰身上。林屿的眼神已经穷凶极恶,似乎要吃人一样,谢宛宁捂住额角一副头痛的模样。赵小将军则忙不迭地摇头否认,满脸严肃地望着未婚妻道:“陆小姐切不可胡言乱语,赵某早有婚约在身,只待端午一过,便迎娶清姿进门!”琼瑰在林屿的目光威胁中竭力保持镇静,微笑道:“自然。你既然无心娶我,我又——才和林公子解除婚约,我们俩有何理由在此相会?”林屿细细想了,竟觉得有些道理。“且我若私会别人,又何必让宛宁也在,找个理由让她待在众位小姐身边替我把风,岂不更好?”琼瑰继续道,“既无私会理由,又无私会时机,到底是为什么,几位红口白牙偏偏要污人清白?”“她说的不假呢。”四五个人中,有个姑娘终于弱弱地为琼瑰说了句话。“曲姑娘,你别伤心啦。赶紧去换身衣服吧。”曲清姿听了便点点头,她早有心想离场,不希望此事闹大,这会儿刚想离开,却被殷云馨拦住,“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郡主府上人说的话怎会有假?”琼瑰看了她一眼,问:“郡主府上下人不向郡主禀报此事,而是向殷小姐禀报,原来这郡主府,是殷小姐在当家?又或者,殷小姐说的下人,根本就不是郡主府的?”殷云馨听到这儿,不安地左右张望了下,低声道:“就算不是郡主府下人又如何,看到就是看到了!你休想抵赖!”“抵赖?”琼瑰颇有深意地眼神在她身上悠悠转了一圈,道,“若你在这件事上说了谎,其他的话还能有几分真?”谢宛宁实在看不下去,讥讽道:“殷小姐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借主家下人名头诬陷别人,被拆穿是谎话,却还是死咬不放,阿琼到底是哪里得罪殷小姐了?”“谢宛宁!你说话尊重点!”殷小姐一下红了眼,恨恨地看着谢宛宁。正僵持间,一群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声势浩荡地簇拥着两个男子过了桥,直奔琼瑰他们来了。殷小姐还想说话,剩下几位姑娘待不住了,赶紧扯她的衣服,“云馨,男宾那边人全来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就罢了,还跟着那么多外男,若当真在此处碰面,以后你我还如何自处?快走吧!”“殷姐姐,楚姐姐,走吧!清姿真的没事!”眼看对面的人都快走了过了一半长拱桥,殷云馨终是不敢再坚持,转身急匆匆地离开。“哼!等回了正厅再找你算账!”男客到的地方,按理说琼瑰等人应该回避,但此时她完全没有这个觉悟,而是看着对面慌做一团、一边逃跑,一边忙着拿袖子、手帕、扇子遮脸的几位贵女,乐不可支。林屿看着笑得露出一口细小白牙的琼瑰,眼里全是恨铁不成钢。最后咬牙切齿地拽过琼瑰要把她往自己身后拖——琼瑰在别的事情上可能反应慢了一拍,但是当林屿又朝她伸手的时候,她倒意外地机敏,拉着同样焦急的谢宛宁就朝旁边的假山去了。林屿抓了空,正要去追,却被人远远叫住,“致一兄,原来是美人有约吗?等等兄弟们!”林屿转头,拱桥上有几个人正风风火火地朝他和赵闵毅跑来。林屿的眉头皱在一起,若不是两个皇子也在,他才不愿理会这些人。这几人平时在家里当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大少爷惯了,鲜少如这般跑过,到林屿跟前时,为首的工部尚书侄子郑虬,已经累得说话断断续续,“······姑娘呢······那几个美人儿都······都哪儿去?”“难道是看、看我等过来,跑开、跑开了?”“此时本应避嫌,你们跑过来干嘛?难道是家中没教过礼数?”林屿冷冷地问,丝毫不留情面。郑虬人有些胖,十分畏热,早已撩起前袍给自己扇风,听到这里眼睛不怀好意地看向林屿,笑道:“若是别人可得避嫌,但方才这里站的那美人儿,不就是陆斯玉么。我远远瞧着,虽然看不清模样,但那身段、柔弱无骨,像水一样娇柔,若是能尝尝那滋味——”“咚!”一声哀嚎猛地响起,藏在假山后看到这一切的琼瑰眨了眨眼,谢宛宁则倒吸一口凉气,而后情不自禁道:“打得好。”郑虬捂着被一拳打歪的鼻子,趴在地上努力好几次才在跟班的搀扶下勉强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