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寒洲想也没想地就要拒绝,可是张玄蕴却率先将丹药都收下了。
“师姐?”蚩寒洲不理解地压低了声音说道,“逍遥仙府和无极门又没什么来往,收这东西做什么?”
“很快就有了。”张玄蕴低声说完,唇边漾着笑对姜琰说道“这次子厌的伤势却是很重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姜小姐。”
“不用不用,我和阿厌是朋友,我真的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姜琰都快开心哭了,谢子厌什么都不要,她又实在是担忧他的伤。
没想到张玄蕴这么的通情达理,而且还这样的温柔。
“阿厌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替他开心,你不知道我之前还很担忧,他……”张玄蕴顿了顿,脸颊上是时候展现出了一抹忧愁“他不顾身体用了祭天人殉,我还怕你厌恶他,不把他当做朋友了。”
一听这话,姜琰着急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可能呢?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很敬佩阿厌,能承受那么……那么凶悍的法术,换做是我我是不可能做到的。”她说着还连连摇头“太痛了,也太需要勇气和毅力了。”
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张玄蕴终于确定姜琰是真的没说假话。
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说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话锋一转,她又做出担忧的表情问道“对了,你拿了这么好的丹药过来,你父亲知道的话会不会责骂于你?”
“不会不会的,我父亲知道。”说到这里,姜琰脸颊飘上了一抹红霞。
“真是太好了。”
张玄蕴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姜琰父亲对谢子厌也是有意,那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即将解决谢子厌这个大麻烦,张玄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听着张玄蕴和姜琰的对话,一旁的蚩寒洲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一直老老实实坐着啥话都没有多说。
好似是也不想打扰好事?
该探听的探听得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让这件事变得更牢不可破。
于是张玄蕴佯装有些发愁地说道“我瞧着你这样的姑娘就是好,细心又温柔知道照顾人,我这次出门带来的全都是男弟子,一个个毛手毛脚的连个病人都伺候不好。”
“师姐说的没错。”蚩寒洲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右耳的翠绿耳环摇晃着“刚才,小橘子还差点将谢子厌的伤口弄出血。”
一听这两人的话,姜琰哪里还坐得住,倏地又站起身说道:“我这几日没有事,我可以照顾阿厌,请谢仙师尊许。”
张玄蕴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虽说没有意见,但……你们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独处一室我怕对你的声誉影响不好,再者……也不好向你父母交代。”
姜琰脸上都是坚决“照顾自己重伤的朋友,我父亲理解的,他……他也挺喜欢阿厌。身正不怕影斜,谁在乎其他人说什么。”
“真是个让人喜欢的姑娘。”瞌睡来了就送枕头,等谢子厌醒来一看见是姜琰悉心照顾,即便是铁石一样的心都会融化。彻底解决了一桩大事,张玄蕴唇边的笑意更深了“那你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找我就好。”
等姜琰一走,张玄蕴一回头就看见蚩寒洲望着自己,那明显就是一种看好戏的眼神,她挑了挑眉“蚩寒洲,你这什么眼神?”
“师姐,我还没发现你挺适合做红娘的。”蚩寒洲摇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说道“你说要不我该明儿给你摘朵红牡丹花戴在头上,再给你嘴边点一粒黑痣,你就可以改行了。”
“我看你也不错,很有潜力,要不你也在头上戴朵红杜丹?”她说完,还煞有介事地从上到下扫了眼蚩寒洲“想必又是另一种风情,定能将女子们看得三迷五道的。”
“哼。我为什么要给别人看?”他环抱双手扬起下巴,一脸骄矜地说道“师姐若是想看我簪花,直说便是,我自然是愿意给师姐看的。”
两人又互怼了几句,蚩寒洲突然问道“谢子厌为什么会域外三洲使用的祭天人殉?”
张玄蕴摇了摇头。
蚩寒洲缓缓敲击着扶手说道:“说来谢子厌九岁被你捡回来之后,只有十四岁那年出过巴郡,可九洲中几乎无人会这样凶残的法术,再说即便会也不可能轻易传给他一个别派弟子,所以会不会是在他九岁之前学会的?”
“当时捡回来时他九岁前的记忆残缺,所以不排除这个可能。”张玄蕴说到这里,伸了个懒腰“现在不用想这么多,反正他很快要走其它的路,现在只等他醒过来就行了。”
谢子厌是在第二天傍晚醒过来的,不过到底是伤得太重,只醒来几息,连床边的人都模模糊糊没有看清又昏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四天下午,少年缓缓地睁开眼。
明亮的光线刺得他闭了闭眼,再次勉强睁开时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逆光朝他走来。
人影晃动中,干裂的唇瓣嚅动着唤了声“师……尊……”
“阿厌。”姜琰快步走到床榻边,一脸欣喜地说道“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听到这个声音,谢子厌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像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待到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时,他怔了怔“姜小姐?”
“嗯,是我。”姜琰点了点头,体贴地问道“要不要扶你起来喝点水?”
谢子厌的视线越过姜琰,扫了扫屋子像是在寻找什么,隔了几息才点了点头,咬牙撑着手臂想要坐起身时,姜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借着她的力量终于坐了起来,谢子厌缓了缓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