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雩自我建设完毕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窗帘没拉,挺暗的。吴雩开了灯看清楚后,心里突然被揪了一下。
房间和他走的那天早上没什麽变化,只是有些淩乱。吴雩甚至怀疑被子的褶皱都和当时一样。
他走过去,有些怀念的坐在床上,手掌轻轻抚摸着。眼睛瞟见了床头柜上有盒烟,旁边还有个烟灰缸。
他拿起看了看,烟盒里只剩了两根。
“……”
吴雩拿着这盒烟,在昏暗的卧室坐了很久。
久到步重华推开门进来,发现客厅里没有吴雩后,心里一沉。
“吴雩?”
“吴雩!”
步重华丢下手里的东西,一个个推开房门,最终发现了吴雩呆坐在卧室的床上。
“嗯?步队?”吴雩回过神来。
步重华察觉到吴雩的情绪不太对,走过去轻声问道:“怎麽坐在这里?”
“哦,坐这抽了根你的烟,不介意吧?”吴雩晃了晃手里的烟盒。
“……”步重华沉默了。
“就说你声音怎麽有些哑,”吴雩嗤笑一声,“抽多久了?”
“……”
吴雩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屋外走,出门时低头说了句:“戒了吧。”
自律严苛如步重华,有朝一日竟也和抽烟扯上了关系,吴雩一时不知该怎麽办了。
他也是这时才意识到,他走的这几年,好像步重华过得挺不好的。
吴雩心里烦,叼了根烟走去阳台,推开窗子抽着。高层的风挺大,吹得他眼眶有些酸热。
步重华走出房间后,看到的就是吴雩一边咳嗽一边迎着风抽烟的身影。他看了一会,然后沉默着走过去收拾自己买来的东西。
吴雩原本打算等步重华回来就走的,可他现在是真不知该怎麽办了。他愁啊,放心不下步重华。
他以为他离开后,步重华就能回归到原来的平静生活,却怎麽也没想到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承认,自己舍不得了,自己心疼了。
吴雩其实也明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鸵鸟心态也不是个办法。他来津海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备:他可能会被刁难,可能会被挖苦,可能会被报複……谁特麽能想到步重华是个癡情种?
之前他偶尔会想试着瞒过自己,他与步重华所有的温情陪伴所有的彻夜共眠,所有的那些欢声笑语或许从未真的存在过,又或者它们是有期限的,“唰”地一下从时空倏然而逝,只留下一道供人回味的掠影。
可吴雩现在又充分意识到,他忘不了,也没办法忘。步重华太好了,好到他舍不得忘。
吴雩扫过这个家的每个角落时,他都是不由自主地在脑补步重华这几年独自生活的样子:他是如何推开家门的,如何一个人随便对付着吃饭的,如何在加完班的夜晚精疲力尽倒头就睡的……
草了。
吴雩转过身,吐出最后一口烟。在从鼻腔和口腔吐出的烟雾中,他看见步重华正坐在餐厅椅子上,直直看着自己。身材那麽高大伟岸的一个人,此刻却有些萧瑟寂寥。
吴雩喉咙一阵酸痛,他咽了咽,压住泛上来的情绪,走过去说:“步重华,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