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21章（第1页）

冬，十月，吐蕃入寇，于阗、疏勒、龟兹降服。交河人王让仙杀西州都督窦昌武。庭州都督唐之巘、伊州刺史岑惟孝将兵往救。因师老，多折之。诏以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孜为逻些道行军大总管，率将军郑攸、刘君焕以击之。翊卫郎将纪登直骁果绝人，以匹马入虏阵中，辄杀伤百馀人，如此者六七，敌势大折。寻赞普遣大将德日南约和，王师遂还。

登直者，慎之族弟也。

自是吐蕃驻屯俱毗罗、拨换等城，盘踞西土。

平阳王荐冯荡为安西都护。荡至，乃设购赏，抚和戎衆以御。贼不敢轻犯。

长宁九年

正月初八丁巳，纪慎请複殿试。时谚曰：“选士选士，宫外纪门始，宫内纪门止。”盖势如此。

十四癸亥，恒良奏书成。赐名“长宁要览”。恒良起複右武卫大将军。

二月初十己丑，白安民撰“河水通志”功毕。王因表上。帝称之，令付秘阁，赐王府官僚物有差。俄拜安民大理评事，兼侍御史。

时王妃有孕。孺人何氏子衿性尚素，克己複礼，篇籍常不离手。王妃以为能。媵人多好讥议，传何氏以巫蛊事。王妃知异。念若考讯，兴难必及无辜，恐害王名。乃亲阅仆妾，还以明白。

王妃厉诫：“论议人长短，此我所独恶是耳。勿陷为轻薄子，污我门楣也！”后以何氏辅事，威仁并施，人莫不叹服。

时赵绰任洛阳令，告官吏曰：“每览前代，外戚圣宠，乱公苦民，咎在执法懈怠，多相容护。兹后明加束罚，姑息者一并论之。”由是部吏望风，争以为事。某夜，纪圣直入官舍，拔剑胁绰。绰以表闻。诏收圣于狱，数日，方贳出。

上旌绰忠良，以绰弟俭为司勋员外郎，子啓为秘书省校书郎，以劝勤勉。

三月初二庚戌，以郎将萧允迪为左监门将军。允迪者，高廷基之莫逆也。

十一己未，寒食。太后赐内宴，因引王妃上坐。以琅琊王妃卢氏为长，却之。席上冷馔，卮酒酣叙，太后以冀广嗣，即取纪女配诸王。衆人皆谢。

及还第，王妃暴心痛。虞氏扶入内寝，出谓馀侍曰：“王妃过饮，醉耳。”

逾夜，王妃瘳，胎儿竟保。王妃密谓王曰：“天将雨，日还炎。纪氏族不远，姑慎待，绝勿顾我。”王泣拜。

纪女名胜羽，宠遇浸盛。与王并坐，随侍左右。

时纪慎渐有出外意。吕皓更劝曰：“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萍末，盛于山川间，终至其衰。明微者易，救衰者难。人莫不放纵未然而致其大。恩可割，富可抛，君子之知也。”慎怒。未几，皓出为开州司马。喜谓妻孙氏曰：“纪公恩，报已矣！”

时费听设允数请内徙，未果。九月，吐蕃出柏海，党项告急。複以阿史那孜为逻些道行军总管，刘君焕、鄯州刺史淳于恺为副，衆兵讨之。七军将发乌海。孜自度先前与蕃战，谓君焕、恺曰：“乌海路险，辎重随行，将殆战机。”乃命恺于大非岭上置栅固守，亲率四千翼倍道进之。恺镇关源六年，虑曰：“彼地多瘴，吐蕃又恒以秋盛，士马远入，利钝难知。”孜不听，先行至多玛，遇贼破之，俄顷还乌海，人马略疲，亟待后援。时恺不疾行。吐蕃并拓跋衆追至乌海，孜不敌，退军大非岭。吐蕃论乞黎齐合兵五十万来战，官军大败。军粮辎重悉为劫掠，君焕没于阵。

后，费听设允死，吐蕃尽灭党项，设东岱，以拓跋邕子牟达为东长。

十一月初二丙子，王妃生一女。小字“毗卢”。

十六庚寅，悉废轨州等十二州。

太后蔬食有年。王公百僚竞进菩萨像、功德石等。十二月初九癸丑，王因荐义慈，太后与言，欣然称“禅师”而不名。帝讶王佛缘，王道故事，帝默然点首，赐义慈“大师”号，优还故裡。

长宁十年

帝潜语豆卢桓、平阳王，索纪氏罪状。以伯芳在外，虑其举乱，忍而未发。

三月二十壬辰，天晦晴不定。

廿一癸巳，朝，帝有不安。日暮，崩。敕更当夜宿卫，一更，风骇，麾旗交响，二更，密召纪慎入禁。雷声耾耾，暴雨，慎未出。

廿二甲午，罢平阳王、萧允迪等将军衔。使卫尉卿纪椿、左监门郎将贾绥、右千牛中郎将高廷基、翊卫中郎将纪登直、驸马都尉段信麟分领府兵屯东都。椿，太后从兄；绥，慎之甥也。梁荫徼巡六街。张迦宁、牛孝璋、中书侍郎纪潜并为同平章事。潜，慎之从弟也。

廿三乙未，集百官于治政殿。大行皇帝遗制：立舒王贯真为皇太弟，太后知政事。

刑部侍郎萧士惇言：“夫治天下，乃以礼义为纪。昭穆之统，制度耳。舍子立弟，何以为礼？”太后怒，梁荫、张迦宁等曰：“王者兄弟，既为君臣，亦同父子。“左传”“公羊传”“谷梁传”三传皆为明义。矧嗣胤冲龄，立长无不可也。”

廿四丙申，舒王即位，时年十三。立妃褚氏为皇后。名周后“先妃”而已。

同日，拜纪慎开府仪同三司，欲进王，慎固辞。

时宜春大长公主聚朝臣秉异者，谓曰：“皇太后阴渐昏虐，今党其所亲，荼毒社稷。不可複当孝贤名，应废之。”更谋去舒王，立善济，以周后为太后。宾客戴武曰：“主欲诛天下之敌，率和六亲。平阳王亲先帝，怨纪氏，素有人望，诚宜结之。”长主密遣门人传书，请王内助，为登直逻兵所得。长主知事洩，执鸩酒，踱步。闻门外使者来，饮而死。

周和上书求宽，贬为爱州刺史。其馀从坐者，或籍没，或重杖，或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