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8章（第1页）

初四甲申，封薛灵哥为宾王，检校安西都护。置莫贺都督府，隶安西都护。初五乙酉，以范约为莫贺都督。张遵以功入云泉府左果毅。

十九己亥，契苾晟养于府中。创将愈，忽闻屋外有砺刀声。因而奋起，创裂，血涌数升而卒。上闻之震，嗟慨久之。谥曰“忠烈”。

夏月，晋阳。傢人采槐叶，付厨作碧鲜冷淘以餐。时思敬游瑕丘，与善相者同车。其人谓曰：“公贵，何以在此？速还傢。”思敬喜，引之归。于堂前先见韩氏，曰：“太夫人贵人。”又见傅氏，曰：“女之夫贵也，不複多言。”又请入西院。王氏怀抱密娘，荻娘在侧。乃惊云：“王傢竟无常女者。”思敬大喜，以为己故。后雀娘至。相者转侧视之，大惊曰：“诸君所以贵者，乃此女也！”因问。相者以眼力疲竭而去。从此失所在。

九月初三辛亥，义慈试译“大方广圆觉瞭义经”一帙，与前度所译者，呪韵少有同异。大德传印偏奖重之，每有难文，同参判解。又兼开筵。诸务参差，无所纰紊。时善才顾谓听徒：“幄中座者，我父也！”听徒曰：“此乃禅师。”善才从容曰：“如父，亦师也。”义慈忽移目，善才惶竦。乙夜，谒师。问“文选”，敏对，又问“春秋左氏”，亦臻，继而问“华严经”，多错漏。义慈拊膺而云：“逃学逸游，以我不知。尔体则王枝，岂为村野子误哉！”罚跪至未明三刻。

初五癸丑，义慈属印师诵经。至是斋讫，言及善才事，义慈恨然。印师笑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即对：“饱柴饱水。”又问：“见后如何？”缓对：“饱柴饱水。”

十一月廿一戊辰，繁冀妻裴氏卒。有诏祭赠、丧具逾常式，依汉卫、霍故事。

福圣十一年

二月，王氏服阙。汾州长史李恢丧妻，意托求亲。王氏誓心守志。思敬劝曰：“服纪已除，既无沉男，改醮他门，于礼常范。矧李长史本前朝文简公十氏孙，才学风流，必就佳姻。”母韩氏夺曰：“吾王氏，甲族也。汝归，李氏不敢怠慢。三女获哺之。”王氏乃从。

三月三十乙亥，吉。李王结缡。王傢纳陪门财数十万。

六月十九壬辰，僧演新宅成，沉香梁栋，金银户扃。□□伎妾曳绮罗者千人，拂袖光彩，如升紫云雾。癸巳，宾客咸来谒贺，韦妃送七宝帐，毕缀珠玉宝石之类。因大设道场，招大德讲法，造经呗新声。僧演被云锦袈裟，坐莲花之上。堂庑燃炬，互影交光，无宵尽昼。忽忽然梦甘露，以为如来降迹。衆皆合掌欢庆。

初，雁门雨雹如鸡子，击杀驻守二十人。传印进表请造文殊殿以修功德。敕允奏。七月二十癸亥，郑王、纪慎同至五台山。

王见义慈，慨然良久：“一别十年。汝去长安两次，先后不得相见。吾自今年来，常多健忘，衰不久矣。”善才为奉瓜饮。王孰视。善才跪拜。王正色曰：“既出傢，何执俗礼？”善才振声曰：“人生受命于父母乎？受命于教耶？”王不语。善才曰：“既为子，不敢忘之生。行教而不废礼。礼合则无不遂。亲与教，并无异焉。”王方改容，因抚其肩：“吾儿长大，是君子也。”后言子成章、成己继殁，膝下长子唯成物一人，思之怆然。是时天溟蒙，念“有渰萋萋，兴云祁祁”之句，给名“成祁”。

时纪慎礼敬印师，净心佈施，收为却俗弟子。

临还，王留执仗亲事章廷望为成祁共读。廷望者，郑王府掾章植之子也，时年十八。纪慎闻之，隐规郑王。王曰：“孤自言之。”慎曰：“卑不谋尊，疏不动亲。臣在宫门外，毋敢僭越。”

比归，王诣阙，顿首谢。上宽曰：“王者视四海如傢。朕治万民，朕之兄弟不可严其子耶？”乃使立籍宗正，依式给物。又嘉纪慎，赐帛百疋。

八月初二甲戌，王氏有娠。雀娘教妹识书。未几，妹语：“阿娘生男，我姊妹有定所矣。”雀娘闻之戚。灯下飞蝇，习字不言。乳母虞氏为泣。时荻娘将笄，为择良媒。

十一月十六丁巳，上疾。十七戊午，下痢不止。韦妃及金夫人调药侍奉。十九庚申，唾脓血。上谓张涣曰：“天下万物，靡不有死。朕年过五旬，薄德无功，当传位太子。”涣叩首流涕。上曰：“百官媚我，皆称太子睿智。夫太子，中人也。亲贤臣则善，亲小人则恶。须择贤能辅之。”二十辛酉，太子侍疾。及退，上因问左右。左右言太子颜色如常。上忿曰：“彭王、麒麟子来视，无不为朕忧。太子何为也！”太子闻，怨集壮士谋甚。廿三甲子，上夜梦雄鸡人，御华盖而来，语曰：“若求长生久视，即拜我。”旋跪请之。人乃出药囊，名曰“心神丹元守灵散”。服毕，猝应手推帝。帝觉，汗浸衿席。俄而果愈。以问侍臣，纪慎云：“人头鸟身，乃上上太一者也。”遂引见嵩山道士邓观妙。坐谈宇宙至道，次阴阳五行，玉女之术，服炁之法，历历如指傢珍。上欢然。赐观妙为玉清先生，并鞍马、文绮等物。俄迁纪慎礼部司郎中，寻知制诰。

时太子与张涣隙甚。南北卫军，多附涣，又与朝臣连结。常引图谶谗太子。太子厚赂给事中知起居注韦德邻、左千牛卫中郎将于贲，詗伺上意，动静相告。

福圣十二年

正月，将有事东郊。尚衣奉御张霄，母曰太宗女合浦公主，谓太子曰：“帝座及心前星有变，除旧佈新之意，当速发之。”因定出阙为机。

于贲与恒良交好。事前一日，欲与之谋。恒良以为难。太子恐其语洩，趋执之。祀日，千牛将士皆屯承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