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39章（第1页）

十月十二戊寅，置北庭提督，治所北庭都护府。

时麴元观拜右监门卫将军，检校飞龙使，掌内外闲厩。元观晓畅群牧，通变合度，每岁回残，常致十馀万斛。俄兼西北监牧使。尝与晋王游，王呼其为“官儿哥”。

十九乙酉，晋王、齐王、宋王会东宫。席间供盐梅，太子使食官至藏取蜜。宋王戏谑，潜使投鼠矢其中。晋王知之，径起夺蜜，厉声让宋王。宋王惧，趋退。食官杖以失察。

十一月初三己亥，奚人首领武大莫为其弟关荷所杀。关荷走营州。高丽王高明会使送赂遗，裴阳複遂遣还关荷。

此先，安东提督沉贽死，阳複检校安东提督。阳複在平营十馀年，与将士同劳。州县鞫狱，皆先诣阳複咨禀。

时明会主政，修百官，兴礼乐，国力日盛。召宰臣问议：“汉室地广兵强，今眈眈于我，一日见攻，祸不可预，该当如何？”莫离支崔素言：“季氏伐颛臾，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阳複之人，为我虎患，然益骄侈。莫如事之以转祸，计无便于此者。”明会以为然。

十二月初二丁卯，明会以大模达金尚连靺鞨兵攻契丹，松漠都督李镐拒之，不敌，败走。阳複僞上捷报。州官多改节，无有异者。

天视九年

正月元日，大朝会。帝诫百官曰：“天下国傢，莫不以俭朴兴，以骄淫亡。朕之鞍勒，用铁木而已；皇后之衣，躬自濯浣，此非故为矫饰，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民生所系，不敢不谨。须体朕怀，共崇清俭，长保国傢。”

晋王时年十七，后谨择王氏族女妻之。二月初八壬申，成婚。

三月二十癸丑，王出任汴州都督。后手书“君子三友”以诫：“友直，友谅，友多闻。”帝因赦汴州大辟罪以下，免六县百姓一年租赋。楼粲、韦随甫等僚咸加赐物。

赴职途中，遇背军流兵数百人，夜纵劫掠，昼潜山谷，百姓苦之。王曰：“此途穷者，不缉之，必为大患。”遂夜率亲事崔子平，及轻骑四十人讨之。流兵逃窜，王曰：“唯毙贼首，馀下宥之。”衆人恐，即缚主犯。王枭其首，悬于城门旛杆。人莫不畏之。

时帝后屡致书，王一为覆信，言辞亲亲，骨肉情切如此。

七月初五丁酉，高丽赐奚首乌容护国姓。

仲秋，太子释奠于太学。与诸儒论“诗”、“书”及“易”，并属文论，特加礼异。

九月初十辛丑，以湖州刺史段兴萼为安东提督。阳複使人新缮官舍。及兴萼至，总管孙韬送玉石山雕一尊，兴萼不受，韬乃将兵七百围之。兴萼急草，左右按笔，曰：“公及傢人亦不免死。”原来妻子受纳。官舍内外，尽藏珍丽。已不脱矣。兴萼自是无複素士之风。

阳複演兵，使兴萼作观。士风劲勇，兴萼惊然，阳複慨云：“兵户本为刑徒移隶者，一房傢口，老少不免。草芥粪土之辈，今可劳止，至于小康。岂非济世之善政哉！”

时群下劝反，阳複未置可否。

是时，晋王部曲盗马，州府莫敢问者，遂用猖獗。唯浚仪令曹简设法擒捕。群奴潜匿王第，王作色，大开府门，令简拿之。奴畏罪，皆自尽。王重简，乃荐名于上。其后历任内外，皆有声称也。

十月十九庚辰，月食。后减膳，素服，荡天下之阴事。

廿九庚寅，王在城北宴乐，酒酣，命侍人作新舞，辞不能。王起拔剑，左右惶惧。小徐氏护前，言以痛切。王笑曰：“为奴婢修眉而已。”

小徐氏时年十一，素宽和，遇诤霜烈，王颇爱之，使侍左右。

天视十年

正月十七丙午，赐韩天进服紫。廿九戊午，加礼部员外郎。

白水尉李君凌作诗曲百馀篇，规讽时事，流闻三辅。武氏姐妹为荐，后览而嘉之。二月十六乙亥，召入翰林为学士。

十九戊寅，帝问东宫近事。太子中允武宏库对曰：“太子阔略，唾面自干。尝于食中得虫，或左右进汤炙伤其手，皆笑而赦之。”帝曰：“赦者，奔马之委辔，久而不胜其祸。”后知之，幸东宫，专诫太子曰：“闻尔宾客，多为儒生。其人博古通今，然不应时务，诡辩名实，可鉴而不可过昵。一如文学，人皆以为美，可怡情，可适性，不可独用于政也！”及后还，太子怔忡恒久。

万年送奴婢以娱太子。太子愍其多罪人子女，不忍为贱隶，遂放遣。帝闻之，令后择宫人二十，送东宫。中有夏县人赵氏，挺秀沉静，得幸，有身。

三月初八乙丑，陈婕妤生女，是为西平公主。

六月，滑、汴蝗。王之镇地，以蝗音近，民于田旁拜祭而不敢杀。十四庚子，王掇蝗数枚，欲吞之。左右谏曰：“此物或成疾。”王曰：“昔楚庄吞蛭，孙叔杀蛇，无不致福。食之为民受灾，何以有疾？”遂吞之。又募民捕杀，易以钱粟；兼发义仓，贷而赈之。旬月，民得苏。

九月，关内大熟。雍州粟米斗四钱，粳米斗八钱。

廿五庚辰，依旧式，行常平法。令诸州加时价三两钱籴，俟米贵时，便减价粜。常平所须钱物，宜令所司支料奏闻，委其长官专知，改任日递相付受。

十月廿一乙巳，晋王还西京。

冬，十一月，安东军私挪和籴物，以低直货与边关行客，差价取利，分载军司明暗账，官不疑察。百姓望和籴者深受其害，纵丰年，谷朽烂，依旧破亡。

十九癸酉，东宫赵氏不足月而娩，是日卒。産一男，帝后怜爱，亲取名“颂”。三日洗儿，赐金盆洗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