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夜里,两个陌生人像擡着一根香肠一样把人擡进了地下的世界。
直到进入一个房间,打开灯,毛茂才恢複了视力,用她50度数的双眼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人。
如果眼睛能放射激光的话,他们一定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面前的一男一女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女生身材细细长长的,脑袋小小的,白色头发扎成双丸子,各留了一缕散落到锁骨处,她的眼睛呈粉红色,看起来活泼灵动,睫毛和眉毛都是白色的,要是在现实,很难不怀疑具有白化病。
而男生则矮矮上一头,身材结实,一头金色的短发茂密,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十分纯良,但与其长相相反,他的表情则有些狰狞,像是装大人。
“你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男生似乎不习惯这样的打量,哼了一声。
“葛德,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们的客人?这个姐姐,你别害怕,他说着玩呢。”少女笑眯眯地朝毛茂解释,但骨碌骨碌转的眼珠子,表明了她心里打着许多主意。
这俩人真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过看上去不是普通人。
“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麽?我就是一个普通小市民,无冤无仇的,也不认识你们……”毛茂可怜巴巴地问。
薇若灵巧地绕着毛茂打量,这个兽人也不知道原型是什麽,但看起来毫无战斗力,也很瘦弱像每吃饱饭,细胳膊细腿儿,肩膀上还爬着一只章鱼,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可能是她儿子吧?但只有她一个兽人在店里,难道是未婚先孕带球跑或者离异了?
好惨的兽人,薇若活跃的脑袋瓜飞速转动着,拼凑出自以为的女子的身份,她又把目光看向她的一双手。
就是这双手有那麽神奇的能力,能缓解摩拉姐姐的精神力狂乱?看着实在是普通嘛,一点也不像是带着什麽特殊能力的样子,手指干巴巴的,让人怀疑有没有力气。
“你别害怕,我们不是什麽坏人。”薇若出声奠定基调,“就是听说你有特别的技术,那个什麽按摩,很厉害。”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毛茂羞涩,一瞬间放下了戒心,原来是其他客人介绍来的新客人呀,看来她的技术还是很有用嘛,“你们是想来按摩吗?直接来找我就是,不用三更半夜把我绑过来啊,太奇怪了。”
薇若摇摇头,“我想让你治治我们的同伴,他很不舒服,但是放出去会‘咬人’,只能把他绑起来了。”
咬人?毛茂瞪大眼睛,这好像不在她的业务範围内。
“有没有可能,去医院治病比较靠谱呢?我这只能是放松辅助,不会真的看病啊!”毛茂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被当成治病救人的医生了,这和她的职业可以说是有天壤之别。
“这不一样……”薇若摇摇头,想解释什麽,却被葛德给粗暴地打断了。葛德不耐烦地皱了粗粗的眉毛,一手拎起毛茂的衣领,直接快步朝另一个地方走去。
“说这麽多有什麽意思?试试不救知道了,有用就行,没用的话被疯狗打死也不为过。”
无情的声音回蕩在走廊上,毛茂无暇去听,她着急地扒拉着自己的衣领,她觉得自己马上被衣领当场吊死。
在窒息的前一秒,毛茂的双腿终于安稳地落地。她使劲揉了揉生疼的脖子,眼睛在这个房间里转来转去观察。
一件普通的房间,除了床上正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却仍能安稳睡眠的高大男人,他一头暗棕色长发,淩乱地四处耷拉,身上衣服碎得不成片段,不难想象这衣服生前经历过怎样的磨难。此刻他的眼睛闭着,安静的时候倒显露出几分可爱来。
这恐怕就是自己要治疗的病人了,毛茂咽了咽口水,她有种预感,自己也可能变成男人身上的衣服——碎得不成片段。
“趁着他没醒,你去试试。”薇若出现在毛茂身后,推了她一把。
能明显感受到,这个少女只是把毛茂当成一件试验的玩具,丝毫没考虑到任何后果。
按照往常的经验,医生过来治疗比格时都要带上大量镇静剂使它安静下来,可经过太多次失败的治疗后,他已经对镇静剂耐受了,于是……便只能被特制的绳子给捆起来了。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也没有哪个医生愿意过来试试。
薇若和葛德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失败,他们会掏出自己的存款给这个女生厚葬。
听到床上男子粗重的呼吸声,毛茂屏住了呼吸,脑门上冷汗直流,她总觉得,这是她待在这新世界的最后一天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选择去当黄金矿工挖挖石头。
救命!谁来救救她?那个系统呢,藏在小熊玩偶里的系统呢,怎麽也不出现……
内心宽面条眼泪长流加怒吼,表情却表现得镇静,只是颤颤巍巍的脚步声出卖了她。
终于站到了床边,毛茂没有乱动,她注意力高度集中,从头到脚打量着男子的身体,找出其难受之处……星星点点的红色或黑色斑点散落在身体各处,但都是小病小痛,不像是造成他狂乱咬人的原因。
不过,毛茂眼前突然有一丝凉意闪过,她慢慢伸手过去,快要触摸到男子十分有野性美的脸颊。
“你说,她真的会治病吗?摩拉姐姐是不是被忽悠了……我看这动作像性骚扰。”薇若看着女子对比格的动作,有些不太确定地问。
“敢性骚扰摩拉姐姐和比格,她没那个胆子,不然早就被摩拉弄死了。”
“嗯,再看看吧,说不定她待会就被比格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