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事?”郁泽还是不吭声。林溪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又没耐性,看郁泽这副样子手指曲起不耐烦的在桌子上叩了两下。“叮”信息来了。“匿名区有帖子说是郁泽偷拍的喻远钟,喻远钟片场发飙带人来对质。”秦伟。郁泽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林溪,林溪震惊之余更是愤怒,郁泽估摸着林溪很快就会知道真相,索性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包括最开始他就买通狗仔在结庐门口蹲点。林溪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被自家艺人坑到如此地步,她“哐”的一声把搅拌勺扔在桌子上,“你可真是有本事,真是了不起啊!”这一声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尤为突兀,周围有些不明所以的客人看过来,林溪环顾四周放低了声调:“你可真行,连我都瞒。亏得我还四处帮你谋划,原来你这么有主意。”“对不起。”“对不起有个屁用。”林溪破口大骂,“自以为是,独断专行,把别人都当傻子,不痛不痒的营销一下就可以了,你何必为了跟许寒山过不去闹这么大动静,就算是你不喜欢他,也得摸清楚他和喻远钟到底什么情况吧,现在倒好,被人摆了一道,新电影没有,工作都要打水漂了,我当初费那么大力气想让你进这个组,现在全t功亏一篑了。”郁泽并不反驳,安静的听林溪骂完,在他停工到复工的这段时间,林溪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他必须握紧。“对不起。”道歉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虽然已经于事无补。“我去你大爷的对不起”“……”郁泽不敢吭声。“这样,”林溪骂完了,脑子也开始转了,“你就说你因为抑郁症退出接下来所有活动,直至身体康复,其他的都不要回复。”“能行吗?”郁泽有些迟疑。“我再蠢,也比你那些歪理强,”林溪翻了个白眼,“如果是身体疾病,除非是大病症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周期,不然你被拍到或者偶遇到都圆不过去,现在精神类疾病很普遍,这样说粉丝接受度也高,二反正电影也没宣,咱们就当从未进组,把影响降到最低。”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了,只有这样喻远钟才会暂时放过自己,郁泽别无他选,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行了,别丧着,只要团还在就还有露脸的机会,以后,”林溪顿了顿,看向郁泽,“吃一堑长一智吧,你好自为之。”和郁泽愁云密布截然不同的人是许寒山,他也愁,却是有希望的愁。他认认真真考虑了喻远钟说的话,演戏不行,舞蹈没有基础,所有的舞台都是尽其所能,但并不代表是最好的。如果真要论喜欢,那就是唱歌了吧。许寒山海选的报名很突然,他一来确实很需要一个大环境来让自己忙碌起来,所以看到封闭训练几个字立马就心动了;二来他也需要一份维持生计的工作,算算自己的特长,也就唱歌能勉强入耳,于是就有了youth―许寒山。可是从入营至今,满打满算也有快两年的时间了,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那几句“高了,起高了”“先录吧,不然现场效果不好”“再炸点,扣子再解两颗”“对,喘,呼吸要有起伏”“许寒山,这样不行,再来一遍”“许寒山,能不能唱,到底会不会唱”许寒山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会唱,唱歌算是他从小的爱好吧,也是受母亲的影响。不论是哄他入睡的摇篮曲,还是做家务时的随口哼唱,许寒山总觉得母亲的声音很悦耳,让人心情舒畅心里暖暖的,他也能感受到每次母亲唱歌的时候都很开心,许寒山耳濡目染,慢慢的也就喜欢上了唱歌。许寒山为数不多的温情时光都伴随着母亲哼哼呀呀的低语,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是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母亲会做好吃的饭菜,会牵着他去逛公园,秋天会织暖黄色的毛衣和长长的围巾,她说山山就应该配这种温暖的颜色,所以后来的许寒山买东西挑衣服总是下意识的选黄色。许寒山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周围的邻居偶尔指指点点说他是个糟糕透了的人,可母亲从不提及,许寒山小时候会经常好奇,也缠着想要爸爸,可是后来他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不提起就已经是伤,这样就很好,他们两个人就很好。可惜好景不长,母亲积劳成疾,在他临近高考的时候撒手人寰。如果她还在,许寒山想,一定还是那个眉眼弯弯笑着看他的美丽女人,她也一定也希望自己开心幸福吧。母亲刚去世那一年,许寒山一个人来到新城,举目无亲。他不知道当初为什么选了这个城市,也许是因为她有着热火朝天的氛围吧,偌大的江边,行人如织,三两结伴,明明是赫赫炎炎的夏季,他却被江风吹出了寒意。他趴在江边的栏杆上,夜里如墨的江上洒下斑斓的灯光,再被风吹起的波澜起伏打碎,再悄然融合,他呆呆的看着,想找什么东西却又找不到,于是想抬眼寻一两颗星子,可惜无垠的夜空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