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飞看着流着鼻血、狼狈不堪的文照,闭上眼睛,使劲儿一砸!
“哎哟!”被砸的那个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文成飞看着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木棒,呆住了,“原来……这样就行吗?”
那一头,文照已经把其他几个人都收拾了。她一脚踩着领头熊孩子的头,居高临下地说:“怎么样,服不服?”
领头的熊孩子被揍得呲牙咧嘴,但还是嘴硬道:“不服!我……我是昨天没吃饱,手软没力气!有本事你等我吃饱了咱们再打过!”
文照嗤笑一声,倒真挪开了脚,当众下了战书,“既然如此,三日之后下学,咱们在村后头的谷场再打一场,谁输就认对方当大兄。怎么样?敢不敢来?”
领头的熊孩子一咬牙,“有什么不敢的?来就来!”勉强装完逼,大概他自己也觉得丢脸,带着一帮小弟,学也不上,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文照不以为意地抹了把鼻血,对着目瞪口呆的一帮同窗笑道:“诸君,久仰了,在下文照。”
熊孩子帮在族中小辈里横行霸道许久,文照料想有不少如文成飞这般的小倒霉鬼备受欺凌,于是命文成飞前去联络收服,还有一些钦佩文照武力过人的也自行来投,短短三日,文照的反霸凌团队便壮大许多。
然后,文照给自己的新晋小弟们下达了第一个任务:在村后的谷场挖一个陷阱。
文照说:“到时候,由我和成飞先出面与其缠斗,作不敌状,一路且战且退,将其一干人等引入陷阱,到时你们再一齐出现,彻底打服他们。”
新晋小弟们面面相觑不敢作声,文成飞踌躇着提出大家的疑虑,“大兄,这……是否有些……奸诈?”
“什么奸诈,这叫兵不厌诈!”文照道:“文良那群人,就是一块滚刀肉,不彻底打服,必定后患无穷!若我不在时他们再度欺压你们,你们可有勇气联合起来干翻他们?”
众小弟十分默契地一齐摇头。
“这不就结了!”文照一拍巴掌,“还不赶紧去干活!”
众小弟齐心协力,一晚上挖好了大坑,再拿稻草泥土细细掩盖了。文照一早验收无误,再紧急排练了一遍,就等着下学后干一番大事业。
文照等人忙碌许久,文良那头也没闲着。他这日干脆没去上族学,领着小弟们提前来了谷场,“文照那厮着实能打,咱们这次不能再像前两次那样一味蛮干了!咱得用上兵法!”
文良指着谷场某处,“一会儿你们三个就埋伏在那儿,待文照来了,咱们给她来个前后夹击!定能收拾了那小子!”
小弟们顿时纷纷拍起马屁,“大兄英明!”
他指着待那处谷草堆却忽然动了起来。
“什么东西?”文良大着胆子凑过去,却见谷草堆里突然钻出三个断发左衽、腰佩弯刀,明显是异族打扮的男人。
文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尖叫起来,“北戎人!!”
这三个北戎人是私自脱队南下,想来汉人家里偷鸡摸狗、寻些财物的,昨日他们在一户富人家中偷吃饱了酒,头重脚轻地走不稳路,干脆躲进谷草堆中打算睡一觉再回去,没曾想一觉醒来正撞上一群熊孩子。
文良拔腿就跑,可他终究年幼,身量尚小,没跑几步就被北戎人捉住后颈,如同拎小鸡一般轻松拎了起来。至于他那群小弟,早就四散没影儿了。
文良拼命挣扎起来,嘴里也骂骂咧咧的不干净,“你们这几个北戎人!畜生一般的东西!我劝你们放了小爷,不然等我阿父来了定然饶不了你们!”
文良的竭力挣扎在三个强壮的北戎男人眼里如同王八挥舞四肢般无用可笑,他们听不懂文良在说什么,也并不在意,互相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什么,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文良他阿父往日太平时节往北戎走过几次商,教了他一些北戎话,因此他是大概能听懂这些北戎人说了什么的。
他们说:“咱们这次没偷到什么好东西,倒是这小子看着细皮嫩肉的,返程的路上可以留着当口粮。”
虽说文良早就听闻北戎人凶残如野狼,是没人性的畜生。可如此直接地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还是吓得他心头冰凉,头脑一阵阵发昏,凄厉地哭喊起来。
拎着他的北戎人骂了一句,举起拳头就想把文良打晕,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母鸡咯咯咯的声音。
三个北戎人扭头循声望去,真的看见一只肥硕的母鸡正不知死活地在空荡荡的谷场上游荡。几人顿时兴奋了起来,一个北戎人搓着手就朝母鸡跑过去。
谁知那母鸡警觉得很,察觉到危险靠近,撒开丫子就逃了起来。那北戎人追着母鸡在高高的谷堆中绕了几圈,就见母鸡扑棱着翅膀飞到了一个小孩儿的身上,那小孩儿手里攥着一截细绳,细绳的另一就缠在母鸡的脚上。
小孩儿一双乌亮乌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然后伸出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哈喽?”
那北戎人愣了一下,随即后脑传来一阵剧痛,头晕眼花地向前踉跄两步——掉进了文照她们早就准备好的大坑里。
文成飞举着木棍站在坑边,恶狠狠地瞪着坑底的北戎人,他分明怕得握棍子的手都在不住微颤,一双眼睛却赤红,咬牙切齿地说:“北戎人……掳走我阿姊的就是你们……该死的……畜生!”
另外两个北戎人见同伴久久不回,便拎着文良一同前去寻找,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了那个大坑及坑底昏迷不醒的同伴,两人还当他是意外失足坠坑,其中一人立即就爬下去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