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芝娴开了一瓶啤酒,和陈令禹干杯,问他:“好玩儿不?”
陈令禹说:“你真的很幸福。”
黎芝娴说:“那下次再来?”
陈令禹却犹豫了。
如果再来,也许他的人生又会产生巨大的变化,他相信黎芝娴对他的魅力。
只是他现在已经不是十七岁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黎芝娴点了支烟,她的烟里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在弥漫着的烤肉味里显得尤为清新。
也可能是因为陈令禹坐得离她很近。
总之,陈令禹总是能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一切,包括她的视线、她的味道、她的心绪。
“我……”陈令禹正思索着这个问题,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对黎芝娴晃了晃手机,黎芝娴点了点头,他便走到一旁安静的地方接电话去了。
是陈令禹妈妈打来的视频电话。
“喂,妈。”陈令禹点了接通,李玉兰那张憔悴的脸立马出现在屏幕中央。
“小禹,现在在哪儿呢?”
李玉兰冲着屏幕笑道,陈令禹能看见她正在家里,镜头无意间扫到的客厅壁柜上摆满了药盒,空的满的,开过的还没开的。
陈令禹把镜头转了个方向,对准远处的扎拉措和雪山,说:“妈,我在西城呢,客户是个大老板,昨天客户赢了官司,请大家在扎拉措边吃烤全羊。”
与家里的寂静相比,又苍原天台上的声音实在太过嘈杂,而又充满了活力。
“原来跑到西城去了,也不跟爸妈说一声,害得我们担心,知道你工作忙,但也别忘了跟爸妈报平安…我和你爸都老了,我这还一身的病,也不知道哪天就……”
李玉兰说着说着就要红了眼眶,陈令禹头疼地揉揉眉心。
他从小就被李玉兰管得严,李玉兰退休前是体制内的,管人管了几十年,便把工作那一套带回了家。
陈令禹时常在想,自己没被李玉兰的教育带歪真是全靠他自己清醒。
“妈,你一天到晚担心这担心那的,这种心态怎么利于治病呢?本来不严重的病都被你的心态带严重了。”陈令禹说道,“而且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您。”
听到儿子说的话,李玉兰又立马换了个态度,她眼眶的红慢慢褪了下去,换上笑容,虚弱道:“不用不用,你工作忙,你先忙你的工作,而且我还有你爸和赵姐照顾呢。”
又来了。